知傅朗西有事暂时离开了大别山区。阿彩只在紫玉面前说了实话。紫玉自己可以不
等第一个丈夫死,就找第二个丈夫,却不同意她离婚改嫁,还用从傅朗西那里学来
的话相劝,女人一旦投身革命,就要付出比男人更多的牺牲,并强调以杭家男人世
世代代坚持不进妓馆、不嫖婊子的传统来看杭九枫,怎么说都是一个不错的丈夫。
“我就是想不通这件事,你们可以不把婊子当女人,为什么我连婊子都不如哩!”
阿彩这才发出了自己的牢骚。确信自己不会再受圆婊子的影响后,董重里说:“吐
出去的痰,泼出去的水,哪儿丢,就在哪儿了。”
董重里将傅朗西的信郑重地重读了一遍。因为惊恐,阿彩眼睛盯着董重里,手
却抓住杭九枫不放。杭九枫则相反,连连大叫:“还是高政委英明,早听他的,将
队伍留在大别山,国民政府就不敢下此黑手。”
董重里长叹一声:“若说先见之明,傅先生也很了不起。换了别人,很难为他
守住天门口这块根基,所以他才事无大小都要护着你。”
董重里简要问了问燕子河一带各方的情形。杭九枫相信,杀得红了眼的一对死
敌,会诚心诚意地坐在一起吃饭喝酒,这就像让两个男人共用一个女人过日子,自
从将高政委的旧部收容到一起后,一年来,从没有过和平共处的日子,依然是同政
府军打游击战的样子,走到哪里都得神不知鬼不觉。三个人在一起正在研究具体对
策,驻扎在燕子河对岸的政府军,突然风风火火地集合到一起,不仅岗哨增加了许
多,还接连派出几个排的兵力,沿河布下一些可以相互支援的火力点。一见情况有
变,三个人很快形成共识,一定是樟树凹那边出事了,这一带再也没有第三支让国
民政府提心吊胆的队伍!到了这种地步,董重里直截了当地表示,如果杭九枫手里
没有傅朗西的上方宝剑,那就听他的指挥。阿彩拿着傅朗西的信说:“既然傅政委
将这里的一切全都托付给你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董重里也不客气,他要杭
九枫立即带上全部人马翻过天堂,往樟树凹一带靠拢,与独立大队策应,使马鹞子
不敢轻举妄动。
黄昏时分,队伍翻过一座大山,刚刚爬上第二座大山,就听见樟树凹方向传来
一阵沉闷的轰隆声。知道这是大炮在响后,董重里的脸色比落日照不到的山谷还黑。
前面的杭九枫走得更快了。
临近半夜时,敢死队员抓到一个要见杭九枫的蒙面男人。董重里一听是林大雨
的声音,就明白大事不好,他不得不亲自出马来送信,充分说明情况已到刻不容缓
的程度。
林大雨果然急如星火:“这一次,独立大队恐怕在劫难逃。”
杭九枫拍着胸脯,不让林大雨如此丧气。林大雨说:“就你这几个人,打得过
冯旅长的全部人马?”他说,马鹞子的自卫队只在后面做些把守路口、接应伤员之
事,将独立大队围得水泄不通的全是冯旅长的队伍。林大雨责怪自己轻信了国民政
府的允诺。与董重里分手的第二天,冯旅长的侦察连突然来到天门口。林大雨本想
往樟树凹送信,让独立大队提高警惕,却被侦察连带来的收音机迷住了。收音机里
的国民政府最高元首在一九四一年三月一日开幕的国民参政会上信誓旦旦地说:
“以后决无剿共的军事,这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