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脸上也跟平日不大一样,似乎多了一丝严肃。乡间小道上,行人脚步匆匆。
一只乌黑的乌鸦村口呱呱地叫个不停,给原本就气氛紧张的梅子坳增添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刘荞叶带着崽崽直接从田里将自家的鸭子从水田里赶出来,而不是让这些鸭子到了天黑之后,自行回家。
“娘,我们家的鸭子不是会自己回家的么?用得着过来赶么?”张叫花觉得这纯粹是娘没事找事。
“就你嘴多。今天上午本瑞去山里烧黄皮子,结果黄皮子没烧死几只,把自己给弄伤了。还逃了好多只。这黄皮子记仇得很。但是昨天夜里,它们已经把本瑞家的鸡鸭全部祸害了。我们家离他们家离得最近,我担心黄皮子会来祸还我们家的鸡鸭。”刘荞叶眉头紧蹙,满脸担忧之色。
“娘,你让爹明天去街上买点黄纸、朱砂,我画一道安宅符就好了。”张叫花跟师父学过,一点不在意地说道。
“谁知道你的安宅符有用没用哩。”刘荞叶笑道。
“肯定有用。你记得明天让爹去赶集买东西。”张叫花早已把梦里梦见的一切当成了现实。
“崽崽,以后这些事情只能跟爹娘说,千万别跟别人说,知道么?”刘荞叶觉得有趣,但是又连忙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娘。”张叫花应了一声。
张叫花早早的就睡,这一夜竟然没有再做梦。
半夜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大声哭喊:起火了!救火啊!
张叫花年纪小,睡得沉,耳朵里迷迷糊糊听见,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叫花,叫花,快醒醒。”刘荞叶用手轻轻地在崽崽脸上拍了拍。
但是张叫花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喊了一声:“娘。”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这孩子,睡得正香呢。要不别叫醒他算了。”刘荞叶有些不忍叫醒儿子。
“你说的什么疯话呢?我们家的房子离得这么近,要是风把火苗吹过来,把我们家的房子点着了怎么办?必须把崽崽叫起来,让他去爹那边。在那边接着睡都行。不能留在家里。你快点啊。我得过去了。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见死不救呢。”张有平提着一个水桶就往门外走。
张叫花虽然不忍心叫醒儿子,但是却也知道男人说得有理。万一活少了过来,别看自家是砖瓦房,房子四周却野堆了很多柴火,一旦点着了,整个房子的房橼都是能够接上火的。将崽崽留在家里确实很危险。老屋那边离得远,火情发展得不是特别严重的话,应该不会烧过去。而且在那边有爷爷奶奶照看。虽然说爷爷奶奶有些不待见崽崽,但总归是亲孙子。
刘荞叶直接将崽崽抱了起来,往老屋走去。走出院子的时候,张叫花听到有人大声喊叫。
“这边这边,快用用水泼。赶紧去塘里挑水啊。这火要赶快控制住,不然村子里的木屋这么多,要是让火势蔓延开来,整个梅子坳都完了。”
火真大啊!张叫花在自家院子里都感觉到热腾腾的热气不住地冲刷过来。张叫花一下子醒了过来,挣扎着要从娘的怀抱中下来。
“醒了?”刘荞叶笑了笑,将崽崽放到地上。
火真大啊!张叫花看到张本瑞的房子完全笼罩在火光之中。像一个巨大的火堆。
“烧啊烧啊!烧死你们!”马金秀披头散发不停地喊叫,听起来,有些像个疯子。几个妇女拼命地将马金秀按住,但是马金秀的力气实在太大,四五个妇女竟然差点没按住。
“拿绳子把她绑起来!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竟然把自己家给点着了!”
“金秀啊!你别发癫了!你们家的房子都给你烧着了。以后你们家的日子怎么过啊?”
“完来,完了,全完了!”张本瑞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