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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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的前一天晚上,我终于接到了锅头的电话。
“我失身了……”锅头拖着嘤嘤的长腔哭道。
2、心里有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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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约好了的,锅头、徐达、段方杰和我要到学校对面的喜来乐餐厅吃最后一顿饭,喝最后一次酒,然后每个人拿一个酒瓶子,砸到校长室的窗子上去,以感谢校长他老人家四年来对我们的养育之恩。
可是到了下午,确切地说是6月26日下午,锅头偷偷离开宿舍,关掉手机,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找遍学校的旮旮旯旯,段方杰甚至在锅头经常光顾的四号女生宿舍楼前蹲点近一个小时,硬是没有找到他。
“王文莉不是已经离校了吗?他又会去找谁呢?”徐达说。
“怕是又有了新的目标了吧。”段方杰说。
锅头本姓郭,名郭查干,只因最爱红星二锅头,状态好时能饮一斤,为众兄弟所羡慕,后得外号“锅头”。锅头身高介于《水浒传》中的武大郎和《封神演义》中的土行孙之间,矮胖,脸型酷似弥勒佛,整天乐呵呵。
我班的几个女生喜欢抚摸锅头的脸,并亲切地说:“你的脸太光滑了,让姐姐好好摸摸。”对于女生们习惯于把他当做调笑的对象,锅头总是嗤之以鼻,原因无他,没有女生不会把锅头当做朋友,但是一旦涉及到男女朋友,女生们则会唯恐避之不及。
锅头还有一项纪录:打手枪的历史已有十年,到目前为止无人能敌。
曾经有一次我们看到锅头初三时候的照片,当时身高估计只有一米四的他被几个体阔腰圆的孩子夹在中间。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胖,干瘦得像一根薯条,一脸阳光。推算起来,初三的锅头已经有了两年多的*历史了。你那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经常问他。
心里有一团火,他说。
不来也罢,说不定锅头现在已经站在某个女生的面前,一脸坏笑,但又憋不出话来。说不定他最后一次跑到教学楼的顶层,找一个僻静的卫生间,自己解决问题呢。
我、徐达和段方杰按照既定方针朝校门口走去。穿过音乐楼旁边那条唯一能通车的路时,照例看见五排房的大妈提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桶走过来。
学校坐落在城市最好的位置,但并不是最繁华的地方。城市南高北低,中间又凹下去一大块,仿佛盆地一般,四处的流水在这里汇集,时间久了就成了大明湖,学校恰好处在从南面延伸下来和大明湖之间的缓坡上。每当下大雨,这里就成了河道,水从南门进来从北门出去。这已经算幸运了,水从北门出去之后,会在护城河边的马路上形成湖泊,汽车行驶在路上,像游泳。
据说五十年前这地方还是一片乱坟岗,未成年就死去的孩子,或者还没成为男人就死了的人被随便埋在各个角落,野狗不需要费多大劲就能轻而易举地刨出卷在席子里的尸体,然后饱食一顿。从城里出来去千佛山拜佛的人经过附近,会被成群的野狗追得眼睛如野狗一般发绿,发足疾奔。
现在这里早已经没有了坟地,甚至连一片露出泥土的地儿都没有,水泥和沥青占领了每一个幽灵的墓穴。学校周围也成为高级洗浴桑拿集中的所在,破败暧昧的洗头房被移植到了更远的城郊。彬彬有礼、具有本科学历,甚至怀里一堆英语六级八级、计算机二级证书的高级*犹抱琵琶半遮面,出出进进。有很多次我差一点就忍不住钻进去了,可是想到接下来还要活命,就捂着干瘪的口袋恨恨地走了。
五排房是五六十年代的教师家属楼,后来年久失修,成了危房,当年的教师大都变身成了教授,一个个拿着钥匙搬到新盖的教师公寓里去了。学校把五排房重新刷上粉红色的油漆,看起来当真是焕然一新。因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