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弘启。
轮烜的大方颇出绯琼的意料,他略微沉吟了片刻便即点头应允道:“这个办法倒真是个两全的法子,绯琼多谢客人体谅。”说着命人去唤欢情。
不多时,霄云阁的门便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披碧色薄衫的赤足男子缓缓走了进来。轮烜没有抬头,倒是风略带一丝好奇的转头望去。只见那人身形虽嫌单薄,却也算眉目清秀。手腕脚腕上都锁着细细的金色链条,在走动时撞出细碎的声响,让人听不清却又忍不住想更加用力去听。与屋内侍奉的倌伶比起来,欢情的年纪确实大了些,可他的身上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就像是将那些挑人情 欲的媚 药浸到了骨子里,他整个人都带着淫靡的气息。这就是爷曾喜欢的人么?风看在眼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脸颊有些发热。若是换作自己,或许怎么样也做不出这般情态吧?
“欢情见过客人。”欢情的唇边挑着训练有素的妩媚笑容伏身施礼,晦暗的眼底却流淌着沉沉死气。
“过来吧”轮烜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转头对绯琼说道:“我依了你的规矩,你也莫要扫我的兴致。除了欢情之外,要这些个姑娘小子们都下去吧。今晚欢情若伺候的好,桌上的珠子就是他的赎身钱,伺候的不好,那珠子我也留下。总不能让你出他的丧葬费用。”
“那绯琼就先谢谢客人的赏赐了,无论欢情有没有伺候客人的福分,明日一早绯琼便把他的身契奉上。”绯琼伸手将桌上的珠子拈起,眉开眼笑的躬身退下。当时将欢情买下仅仅花了十二金,这颗珠子却足值个百八十金。即便不算这些年欢情给楼里赚的钱,这颗珠子也足以买下六、七个像欢情那样对娼倌这个行当来说已经老到不值什么钱的男人。至于欢情的生死,绯琼从来也没在乎过。
待所有人退下后,轮烜也收起了那付冷淡的模样,笑眯眯的抬起手招呼道:“呦,很久不见了。”
欢情怔了怔,抬眼仔细看了看轮烜。顷刻间,满脸的不可置信。“……小刀?!你当真是小刀么?我以为巧春是哄我的……”
一别数年,巧春和欢情之所以都能从眉目轮廓上找到小刀的影子,皆因当年与欢情厮混的时候,轮烜掩饰相貌的术法尚未大成。那时节又是男子飞速成长的阶段,如今有些变化也在情理之中。
“怎么不是我。”轮烜轻笑道:“我还记得那时你亲手做的馍里总是加了很多盐。那味道,让人记忆犹新呢。”
“我以为那是糖……”欢情怔愣的低语,随即羞恼的白了轮烜一眼,道:“那你为什么每次都吃个精光,害我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
轮烜耸了耸肩,道:“已经不错了,我吃过比那糟糕的多的东西。”
“就不该给你做的。”欢情略带薄嗔的瞪了轮烜一眼,身子一软,便伸手抱向了轮烜的腰。谁料这主动送上的温香软玉,轮烜并未欣然享受,而是飞快的伸出一手扣住欢情的腕子,将他的手臂锁在欢情的头顶。另一手将欢情单薄的身子轻拥入怀。
“怎么?这么久没见,忘记我的习惯了么?” 轮烜垂首轻轻舔咬欢情的颈侧,更像是调笑的低语中听不出怒意,但他怀中的欢情却霎那间泪水盈睫。
“真的是小刀……”欢情轻声叹息,柔顺的侧头将自己的颈项袒露在轮烜面前。
轮烜闻言一怔,他松开扣住欢情的手,上下打量了欢情几眼,之后哂然笑道:“合着你根本没信我的话啊?”
“是不敢信呢。”欢情垂首轻笑。他挺起腰,双手交叉在腰后握紧,而后再次伏向轮烜怀中。只是这一次,轮烜没有拒绝。
“欢情不敢信巧春能遇到你,更不敢信你肯为我而来。只是这世上恐怕唯有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鬼才会不管我用什么姿势伺候你,也不肯让我把手放到你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