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了挪视线,忽的瞥到一双男人的靴子,顺着向上看,却是毓缡抿唇深思的表情。初染起身,并未多作解释,他不开口,她也就不说话。
“怎么不吃药?”又在耍什么花样么?
看着毓缡狐疑的神色,初染并不在意,只淡淡答了两个字:“难喝。”
“第几次了?”
“第一次。”初染瞥过头。
“第一次?”毓缡又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但并没有戳破她的谎言。这副表情,让他觉得像是捉到犯错的孩子。她似乎不大会撒谎,因为她撒谎的时候,不敢看他的眼睛。理了理思绪,他淡然道:“让你见个人。”
“谁?”
“仇人。”
“仇人?!”初染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外看去,却见一个人被拖了进来。被扔在地上的他长发覆面,衣衫早已破烂不堪,腕口粗的鞭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气息,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屋子里,是些许浓重的血腥味和盐水味。胸口,似乎涌上了些什么,让她觉得难受起来,袖子,轻掩在鼻前。血,又是血,每次看到血,她都觉得压抑。
“你不认识他吧?”毓缡缓缓地踱过去,脚轻轻地踢了踢他,地上的人低低地呻吟了一下,却无法移动半分,覆面的发丝稍稍拂开了几缕,然后,她看到一双不甘与愤恨的眼神,和那污秽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手,想握成拳,却生生地曲在那里。
“也难怪。”毓缡继续说道,“他就是想杀你那人的同党,你说说,是谁借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动我的人不止,还敢纵火烧宫,恩?”
那话声竟出奇的轻柔,但是眼神里充斥的,却是戾气。
“哦,对了,差点忘了,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开口说话了。。。。。。”毓缡的眸中透出残忍的颜色,然后转头看向初染,“这种废人,你说,还留着干什么?”
“没用的东西自然是杀了。”一个娇俏的女声从门外传来,一双美目挑衅地看着她。脚镣沉重,舒莲一步一步走到毓缡身边:“啧啧,真可怜,你为了她不要命,她呀,可还嫌你脏呢。。。。。。”
昏黄的薄暮透过疏朗的枝叶淡淡地投在门边,落下几许斑驳的影子。斜阳里,舒莲的笑,笑得有些虚无和不可捉摸,卸下浓妆的她,显得更为清秀,只是那张脸,略微有些苍白。
晚风拂面,透着些许凉意,初染缓缓地走过去,俯身,手,轻柔地拨开面前少年眼边散乱的发,污秽的脸,让她辨不清他的容貌,但是那双不屈的眼睛却粲然无比,即便是黑夜,也掩不去它的光华。
擒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靥,初染站起身,平静的脸上毫无波澜,只是轻声叹道:“可惜了,好俊的少年。。。。。。”
“啪啪。”舒莲扬掌,眼眸里尽是挑衅和嘲讽:“我以为你敢作敢当呢,原来也不过是个胆小鬼,拿别人的命做剑靶子,也不知道,你晚上睡觉睡的塌实么?!”
“倒是谢谢姑娘的关心,依我看,姑娘还是为自己多想想出路为好。”初染的口气也不善,蛾眉轻挑,她转头看向毓缡,却见他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抹深思。原来,他是想试她。
“彼此彼此。”舒莲也冷冷地说道,“这么说来,他的命你是不要了?”
“我与他素昧平生,他的死活与我何干。”初染平静地说着每一个字。在这个时候,只有砌起一道又一道的高墙,把心牢牢地圈在里面,才不会受伤。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同情和怜悯,都会化作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心窝。即使流了血流了泪,也要咽进肚子里。佯装不在意,她淡然道,“诶,我怎么觉得好象是你特别在意呢?”
听出她的话外音,舒莲不怒反笑,那笑容明明妖娆妍丽,但眼睛里涌动的却是嫉恨和得意。她径自转身,倏的从门口侍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