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的一席话,说地初染哑口无言。如此看来,倒显得她小心眼了。
“你坐稳些,芙蓉已在前头等我们了。”毓缡提醒道,然后轻轻甩了一记马鞭,小跑而去。
“等我们?”初染耐不住问他,尔后想起毓缡刚才的话来,似乎另有深意,回想起先前他还没给个解释,又憋起气来“喂,你还没告诉我究竟要把我带去哪儿?!”
毓缡见她又缩回了壳子,不禁摇了摇头,淡然开口:“芙蓉她,只是不想进子规镇,如此而已,所以才绕道先行。”
什么?!
听了他的解释,初染有如当头一棒,心里顿觉又羞又气:“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地她乱七八糟东想西想,原来不过是一场闹剧。
“我不喜欢跟人解释。况且——”毓缡顿了一顿,“你刚才那模样,分明一口咬定我骗了你,就算我解释,你可会信?”
“胡说!”初染提高声音,“你不试怎么就知道不行,我又不是不讲道理!说一句又不掉你一块肉,你怎么也由着我闹,难道你不在乎别人误解你么?”
半晌,他望进她的双眸,笑地自嘲:“无所谓。”
“无所谓?!”初染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无所谓?!你又不是木头,听不到看不到。我刚刚在骂你啊,你都没有感觉吗?!”
毓缡不答,惹得初染一下甩袖转过脸去,那刚压下的火气“噌”地又上来了:“你简直,简直是——不可救药你!”边数落,一边还不住地嘀咕,看看他这什么臭表情。
初染气恼地看着前头,身边依稀氤氲着那淡淡的檀香味道。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对,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存在和坚实的臂膀,很是安宁和心定。未见时勾勒的种种,相处时次次的针锋之对,偶尔流露的温情和纵容,渐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他。这样的人,远观傲然如峰,近看深沉似水,以前对他的恨意与疏离,早不知在什么时候被那一浪一浪的潮水掩埋,没了痕迹。
“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初染喃喃,眼里是满满的心疼,“你不该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要把自己封得那么深那么累,我不知道曾经的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啊。。。。。。”微凉的手缓缓地攀上他的,细细地磨挲着那因长年握剑而起的老茧,然后透过指缝,把自己的十指穿入了他的,紧紧交握。
温热的掌下意识一颤,初染不禁加大了力道:“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别人,不是所有人都有恶意,芙蓉,还有苍玄,他们都是护着你的。”
“你这算是在关心我么?”毓缡失声笑了起来,黝黑的瞳仁目光炯炯,“你不要忘了,是我毁了。。。。。。”
话才出口,却被初染冷冷截断:“你不必次次提醒,我忘不了!桩桩件件,我都记地清清楚楚。毓缡,你加诸于我的痛苦,我到死也不会忘记!——你用铁蹄揭开了征战天下的序幕,却让泠月成为你开疆辟壤的牺牲,你毁了我的安宁和梦想,夺走了我唯一信任的人,然后——被自己怨恨的人救了一次又一次,毓缡,你知道那样的痛吗?!”
“天下之争,成者王侯败者寇,哪一个皇帝又是真正干净和光明磊落。可成大事不拘小节,最忌妇人之仁,细想来,你这样做又有什么错。——若真要怪,就怪我姓了风,而你叫做毓缡吧。。。。。。”
“你那日不走,可后悔?”毓缡问道。
初染一笑,不答反问:“那你当初不杀我,可后悔?”
毓缡略一怔,答:“不杀就是不杀,我既许了你,就不会食言。”
“这么说来,你心里还是后悔过,只是碍于自己的承诺了?”初染玩笑道。
“随你怎么说。”
看他又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