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训练大厅里走出来,走上百米高的楼顶。
细小的雪花在楼顶上飘下来,空气里充满了安静与冷清。
风生袂起,不用看我就知道谁来了。齐踩着雪花从下面飘上来:“小弯!”
我笑着拉起他的手:“我说过我一定会有名字的。”现在,他的冰凉再也不会把我冻着了。我跟他一样都是没有体温的枭翼,我们不知道什么叫寒冷。
“我知道你做得到的。”他点头,“所以才早早给你起好名字。”
我当然会有名字,由于尘对我的特殊照拂,我通常都接受着双倍训练,这让我的能力很快就飙升到了仅次于齐的位置。
“为什么叫弯?这个名字真的太怪了。”我们曾经私底下争执过,我希望他给我起一些有气势的名字,如:刃、锐、锋什么的。
“因为……”齐看着我,“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睫毛弯弯。”他拉着我的手转个方向并肩站好:“你是第一个,从雪穴里爬出来,还能笑得那么纯洁的人。”
这有什么困难的?生命就是最好的奖励。我得到了最好的奖励,我有足够的理由感到快乐,纯粹的快乐就会带来纯洁的笑容。
“你不知道,尘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有多无奈。”齐齐淡淡地有了一点笑意,“我好久没看到,他这么有失败感。”自从抱过我之后,他常常在我的面前露出笑容。
我握紧他的手。
“看见小弯的笑容,就觉得,即使是尘,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四年过去了,他的眼睛依然是那种纯正的颜色,站在那里如同宁折不弯的标杆。他也握紧了我的手:“我觉得,我不会变成尘那种人的。小弯,你认为呢?”
当然。尘没有朋友。
可是,齐有,我也有。
我们跟尘,很不一样。
至少,站在齐身边的我是这样想的——
“感觉怎么样?”尘的声音很有撩拨感,尽管他真心想撩拨的人不是我。
发丝湿透地沾在裸露的肩膀上,我依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管事老爷觉得很好吗?”
“我在问你的感觉。”他用皎白的手托起我的下颚,“以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现在呢?你还是什么也不懂吗?”
“以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看着他的眼睛,“现在,是个努力让您满意的工具。”
“你说说看,如果齐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他会怎么想?”
“等到他坐上您的位置,我才会关心他怎么想。”
“哈哈哈哈哈!”笑完以后,尘低下眉眼,“小可爱,你总是让我很开心。”
“这是弯的荣幸。”我已经十六岁了,他还这么称呼我,他说话总是这样反着来。
“想不想知道我在主人面前给你的评语?”尘微微笑着,仿佛有馨香的花瓣飘落在这张银色的大床上。
“您给的评语自然是最贴切的。”
“我告诉他们,你很听话,使用起来很顺手。明白了吗?”
这是一条非常好的评语,我可以凭借这条评语获得一个不错的位置。
“今天到此为止,晚上再来。”尘慵懒地拉过一幅白纱。
“遵命。”
白色的丝衣下,满身的血痕。尘也是个怪物,他能够给我的,除了这些什么也不会有。这对我来说没什么问题,药人的好处就是有极强的自愈能力。一道道血痕很快就会愈合,连疤也不会留下。一切都会像没有发生过那样,恢复到正常的样子。
尘对我当然不必留情,他在意的人并不是我。
他在意过两个人:二十年前的清,还有二十年后的齐。前一个说他太敏感,与他在一起会让他受到伤害;二十年后,他足够强大了,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