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叶甩在了广告牌上,肠子挂在挖掘机铲斗上,心脏?心脏似乎还好,就落在眼前。
熵灭使徒的身形化作了一道黑印,被活活汽化,留在了大地上。
诺米眨了眨眼睛,望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由衷感叹了一句:
“复活都习惯了,有点怀念死亡的感觉了啊。”
奥能迅速发动,骨架顷刻间落成,神经和血肉包裹缠绕,略一握拳,她就恢复了肌肉运动能力,随意从一旁扯了一条横幅,遮住身子。
诺米抬起头,望着晴朗的蓝天,金色的阳光落在眼底,刺激着她瞳孔缩小,随后又恢复正常。
辐射带来的温暖阳光对于她这样的外界地血统来说,实在有点烧灼,过于惨白的皮肤暴露在紫外线下,一会儿就晒爆皮,然后变得红通通的,诺米搓了搓鼻子,甩掉满手的死皮,整个鼻头都被晒伤了。
但这样的伤痛……一点都不难受。
诺米望着蓝天白云,柔和的暖风将积雪融化,雪水灌入沟壑,形成涓涓流淌的溪流,若是给予足够的时间,这些沙丘和荒漠,说不定会恢复传说中的绿意。
“太阳哟,好美啊。”
“这就是阳光吗?蓝天和白云,和厄煞完全不同。”
“谢谢您,您简直就是天使。”
背后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她转头看去,那些被冰封的工人们正簇拥着某个人。之前跟她吃饭的凯莱希姆也在其中,只是那男孩看起来面带酡红,无比羞涩,像是恋爱中的小雏男一般。
“有人出手治疗了吗?是刚刚出手打败熵灭使徒的存在吗?”
诺米扶着额头,脑部中央区传来一阵阵痛:
“呃——又来了,每次复活都会忘掉一些东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连当初从外界地把我救回来的人,都不记得是谁了啊。”
该说这就是永生的代价吗?
按照姑姑所说,当时自己是被人送到了红箭大使馆,专门指名道姓送到姑姑那里的,也不知道是谁,冒着危险消灭了当初那批食人怪和血肉大树,拯救了自己。
不过。
她轻轻拂过脸上的烧伤痕迹。
——从那以后,这块疤痕一直留存着,至少这是有人出手相助的证明。
这么多年来,不论遇到什么危险,或者亲人怎么说教,诺米都没有复原这伤疤的决心。
不过,得益于戴维林总统的改革,他们倒也没有催促自己结婚嫁人,只是还希望自己尽早寻找依托。
诺米对那种世俗的事情不感兴趣,从霜镀革命以来,她就选择离开了霜镀联邦,奔走于外界地之间,用自己的双脚丈量这颗星球,用双手去协调霜镀和外界地人的矛盾,不死的身躯让她可以随时施展仁心,道途的力量让她可以打击悍匪毒瘤。
当然,这也有她的一点小心思。
外界地那么大,如果恩人并不是在四国,那么更大概率就是在外界地的某个人群聚集地隐居。
如此一来,只要一直行侠仗义下去,有朝一日,再遇到那个人,他说不定会通过这伤疤认出自己吧?
‘不过,都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正常人,应该也寿终正寝了吧。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他了,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诺米微微一笑,朝工人那边走去。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一厢情愿,理想是不能当饭吃的。
她的行侠仗义之旅,只进行了一半,就不得不收手了,因为祖国霜镀和整个世界都在遭受重大危机。
每个人都不能置身于外,作为超凡者和一个不死者,诺米自然有更大的义务去替平民分担风险。
要问为什么这么做,谁知道呢。
只有大专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