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胜衣走了不至一杯茶时光,小院落中疾逾飞鸟般泻落一条人影,来人整个头脸都套在一顶齐脖子的雪帽中,雪帽只在前面双眼处开了两个眼洞,透过这两个眼洞,他可以清晰地看东西,而别人却看不到他的容貌,只能从两个眼洞间看到他的双眼。
这种雪帽比蒙着脸还要来得严密,想要看清他的面目,除非能将他的雪帽整顶由头上除下来。
来人在院中站定,环顾了一下小院中的情景,满地暗器,院门碎裂,屋门也被人踢破,风雪正无阻地吹飘进屋中。
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倏然他张口发出一声高吭的鹰鸣声。
鸣声在空中飞旋,院墙外翻进来一人,正是那夜在破庙中和王七在一起的曾九。
曾九对雪帽人抱拳道:“属下见过公子。”
雪帽人冷冷道:“看情形你们又没能杀他,被他逃脱了是吗?”
从这雪帽人的话音上听来,他正是那原白海。
“属下无能,属下该死!”曾九惶恐地说道,“不过我们已尽了全力,那小子精灵似鬼,猎网被他闪避过,暗器被他挡落,背后枪刺,也全被他闪过,最后让他逃了。”
原白海沉声低叱道:“没用的东西,你们都是一群饭桶!”
曾九身躯一震,低头道:“是!小的该死!”
原白海在地上来回走了两步,猛一停身道:“立刻带着人回巢,小心看守着那人,再有失闪,杀了你!”
曾九一哈腰道:“属下遵命。”
原白海看也不看曾九一眼,身形一起,跃过墙头,飞掠而去。
曾九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大雪寒天竟然吓得他冒出冷汗。翻过院墙瞬眼间消失在风雪中。
熊大小姐在这地窖中已是第二天,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她在客栈房中别过沈胜衣后,躺在炕上不久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就置身在这阴冷的地窖中。
好在她躺的不是禾草堆,身下垫着两床干净棉被,身上还盖着两床棉被,加上穿在身上的皮裘,倒也不觉怎样冷。
照情形看来,掳劫她来此的人,还算优待她,不过身上却被点了几处大穴,浑身无力,连走动也感到吃力。
熊大小姐拥被倚坐墙边,这两天来她不断地猜想,到底是什么人将她掳劫来此地?有何意图?
但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结果。
熊大小姐没有害怕,心里只有点不安,她知道害怕是没有用的,害怕反会令人心慌意乱,意志削弱!熊大小姐虽说不上女中丈夫,但毕竟生长在武林世家,自小就沾染了豪迈之气,胆大心细,临危不乱。
只是一想到父亲,她的心就乱了,也不安了,她想到父亲不见了她之后,不知会如何不安与忧虑,甚至于寝食不安。
不过,她绝不后悔跟踪沈胜衣来到驻马镇,只后悔当时没有设法通知父亲一声,让老人家为了她的失踪,而焦虑不安。
她自小到大,从没有远离过父亲一刻,熊大爷将她当作命根子一样,直到雪原上那匆匆一面,令她毫不考虑地跟踪沈胜衣到驻马镇,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
她心中有歉疚与不安,是为了她父亲——熊大爷。她眼前仿佛见到了熊大爷为了她失踪而憔悴苍老的脸容,不由脱口悲呼一声:“爹!”
随着她的一声悲呼,左上角有道亮光射下来,原来是有人打开了地窖的盖板,拿了一盏油灯,另一手提了一个篮子顺着石级走下来。
熊大小姐见有人走下来,紧张地瞪大了眼睛,戒备地望着来人,准备来人有何不轨企图时,不惜一死,她是宁死也不愿受辱。
她现在穴道被点,全无抵抗力,可以说是任人宰割。
来人将油灯放在墙角,提着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