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好奇的在石上趴下,享受着那微烫的温热:“你教我啊。”
夜天凌轻轻伸手抚着她阳光下小瀑布般闪亮的秀发,如同抚摸一只温顺的小猫:“你要学什么?”
卿尘道:“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些啊,还有箭术呢,剑法呢,很多的。”
夜天凌不禁笑说:“你?拉的开弓,拿的动剑吗?”
“小看我呢。”卿尘说道。
“很辛苦的。”夜天凌淡淡说了句,执起他细长的手指:“这手还是弹琴的好。走,跟我去看看。”
“看什么?”卿尘随他一路往四学阁去,迈入书房,一眼便看到屋中静静摆着张的古琴,就在她第一次来到凌王府时夜天凌说过的窗前。
卿尘颇为意外,走上前去仔细抚看。
那琴古朴,典雅中正,阳桐圆而为面,阴梓方而为底,天地方圆,阴阳召和。琴身前广后狭,广六寸,下喻六合,长三尺六寸,上应周天度,龙池为八风,凤池聚四气,腰腹法四时,五弦如丝,冰莹洁长,凛然峻华中透着一股潜静。她惊叹:“好琴!”
“喜欢吗?”夜天凌说道:“本来说了要给你找来那古琴‘一池波’,寻了小半年,方知那琴在江南席家收藏着,人家爱如性命怎么也不肯出让,也不好夺人所爱。不知这张你是不是中意。”
卿尘手指轻轻划过琴弦,如龙吟低绕,似凤鸣婉转,带出一道清越圆润的弦音,她简直爱不释手,只觉得这琴一雕一琢都如此契入心中,简直就是为她而做。叹道:“喜欢,太喜欢了!”
夜天凌笑道:“那我就没白费心琢磨,制这小小一张琴不想比带兵打仗都难。”
“你做的?”卿尘再次讶异。
“怎么,不像?”夜天凌嘴角淡噙着笑意:“初四是你的生日,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那笑中的声音如山间清泉,澄澈动人,微微冷冽的闲淡中一丝锋芒夺目,整个将卿尘摄了进去,就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完全的沉沦。卿尘眸光映着他深溺的温柔:“你竟记得这么清楚?”
夜天凌笑了笑,说道:“自然。哦,这琴还没有名字呢。”
卿尘拉他去书案旁,回身提笔略一沉吟,走笔写下“正吟”两字,其后书道:岐山之桐,斫其形兮,冰雪之丝,宣其声兮。夜天凌一手挽了她纤腰,一手将她执笔的手握住,续道:巍巍之魂,和性情兮,广寒之秋,万古清兮。
一柔一峻,一笔一锋,淡淡的墨香中落在滑如春冰的竹笺纸上,神里髓中,不谋而合的清傲峻远,锋锐暗隐。卿尘微微一笑:“他们都说我的字像你的。”
夜天凌看了看:“嗯,比初见的时候好的多了。”
卿尘被说到以前丢人的事,不依道:“你取笑我,不理你了!”
夜天凌将她揽的紧紧的说道:“好啊,那你走吧,我看你走到哪里去。”
卿尘又好气又好笑:“你当我真的走不了?”
夜天凌似是在她耳边轻笑,淡淡却又万分笃定的说道:“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抓回来,这一生一世你都别想。”
卿尘在他的怀中安静下来,幽幽的叹了口气:“四哥,只要你一日属于我,我便不会走。”
夜天凌不语,若有所思的凝视她,很久。
善恶无非其心知
度佛寺庄穆的钟声下了舟船便听得清晰,山门迎面,镌刻两条石联“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寺中主建筑以迎面大佛殿为中心,依次排列在正对寺门的中轴线上,规模雄伟,整齐划一。
大佛殿阔达百丈的平台广场,以白石砌成,左右各立了一幢高逾两丈的钟楼,安放着重达千斤的古钟,这每日音传四方的钟声便是自此而来。广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