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许多先进的社会制度,但他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明白一切要从实际出发,以当前的国情来决定。
不同的人看问题有不同的角度,催季舒作为山东的直接管理者,自然是最有资格提出意见的人,对于制度的完善也很有帮助。
思索了良久,催季舒这才开口缓缓道:“总督,下官知您宽厚仁慈,但对工商是不是太过重视?商人重利,自私成性,若是过于放纵,长此以往难免使之生出骄矜之气,怕是会引起不少祸事;而且普通百姓子弟得以就学,每日消耗钱粮无数,日后恐怕也不好统御管理!”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封建时代,等级何其森严,高兴不仅大力提倡鼓舞商业,更是对那些奇技yin巧偏爱有加,这无异于是对当世权贵礼法的挑战。
高兴改良了造纸术,发明印刷术让知识得以广为流传,这对控制天下士子书生的士族豪门来说可以说是对他们权威的挑衅,尤其是高兴普及教育,让普通百姓子弟得以上学,不啻于对士卒赤*裸裸地宣战。
催季舒虽然也是宽厚长者,爱惜百姓,但他毕竟也是士族出身,骨子里同样有属于读书人的清高孤傲。初时,山东、江苏两省根基薄弱,强敌环伺,人才凋零,资源匮乏,特殊时候催季舒对于高兴的各种举措自然是十分支持,但如今高兴根基稳固,为了将来国家的稳固,更有私心,催季舒不得不提出反对的意见。
对于催季舒所言,高兴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而是淡淡地道:“国无法不治,民无法不立。”
催季舒眉头微微一皱,静静地注视着高兴,心中很是诧异迷惑。高兴此言显然不是无的放矢,必然大有深意,但催季舒却不甚明了他的用意所在。
高兴放下手中的茶盏,离座而起,慢慢踱步走到窗前,眼神有些飘忽地看着庭院中吐出新芽的的花树,徐徐道:“叔正,自大禹立夏至今,有国开始已有两千载,国家朝代更是如同过江之鲫,数之不清,然而你可可曾见有一朝一国能千秋万载,永世长存?”
第五百三十二章 百姓足,君孰与不足?
第五百三十二章百姓足,君孰与不足?
催季舒皱眉,低声道:“不能。”
高兴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落在庭院中充满勃勃生机的花树上,语音低沉地道:“年饥,用不足,如之何?”
“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听见高兴此问,催季舒条件反射一般脱口而出答道,不过话出口,心中却更觉疑惑,仔细思量起高兴如此问的用意。
高兴与催季舒的一问一答出自《论语﹒颜渊》,正是鲁哀公与孔子弟子有若的问答,正因如此,催季舒才会张口即给出了答案,这正是体现了孔子“政在使民富”的儒家思想。
“民富,君不独贫,民贫,君不独富。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未见其子富而父母贫者也,故明主必谨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而时斟酌焉,潢然使天下之有余,而上不忧不足。如是则上下俱富,多无所藏之,是知国计之极也。”
催季舒的眉头皱得更紧,高兴说的这段话出自《荀子﹒富国》,所要表达的意思依旧是“富民则国强”。催季舒虽没有执当世儒学之牛耳,但也是德高望重的大儒,对于儒家的经典如何能不熟悉。也正因如此,催季舒才对高兴的意图更加困惑。
“叔正啊,自先秦开始,到两汉、三国两晋,直到如今,国家的灭亡虽然与昏君当道,佞臣横行脱不了干系,但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土地兼并,阶级矛盾,社会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顶峰,国家注定只有败亡一途。”
催季舒一怔,眉头皱得更紧,对高兴所言似懂非懂。
就在催季舒苦苦思索时,只听高兴继续说道:“建国之初,全国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