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迟天全身颤抖,他无视此时店里所有人,无视店外拥挤而来的所有人,无视明天明天媒体头条就可能出现的什么丑闻,无视所有——
在他知道悠一是郁之后,在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郁之后,便一直心惊胆战着,唯恐有一天又将人搞丢,又再失去,每个夜晚都不能熟睡,只有牵着那人的手,怀里有那人的温度才会安静的合上眼,却又每每从噩梦中惊醒——
他是真的怕了。
他想冲过去将人抓住,哪怕要硬抢也要将人拉回自己怀里,他一向蛮横,一向霸道,一向骄傲的不懂失败、不懂被拒绝为何物,但现在,他被彻底打败了,他不知所措——
全身不曾愈合的伤口上结的血痂因为刚才的推搡被撕开,露出鲜红的肉键,关节麻痹的酸软着,一动也不能动。
倔强的挺立着,不肯让自己倒下去,冰冷的胸口可以感觉到蔓延开来的、温热的血,可以闻到腥甜的味道——
“郁,请你,不要离开我,回到我身边!”眼光迷离着,蒙了一层水气——
请你过来好吗?我无法走到你的身边去。
郁僵硬的背对着迟天,他对迟天竟敢在公共场合向自己喊出这样的话感到惊讶,他心里困惑着这样做的他将要如何再面对家人,如何向他的妻子解释,如何面对对喜欢上同性的人并不怎么友好的媒体大众——
难道他是真的——
如果果真是真的,即使是要与全天下的人为敌,自己也不在乎!
迟天,请你过来,请你抱住我,请你面对面重新对我说,望着我的眼睛,在所有人面前对我说:
你爱我!
让我相信你……
闭上双眼等了好久,似乎是漫长的一个世纪。那个自私的男人果真是动动嘴而已,他真正所爱的,到底还是他自己——
郁冷笑,无动于衷的离开。
扶着桌子呼吸沉重的迟天眼望着模糊在雾气中青白的身影越走越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什么突然从鼻子里涌出来,一低头,几大滴艳红的血滴在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然后又是几滴,似乎永无节制。落到手背上的血滴溅脏了食指上的戒指,迟天哆嗦着连忙擦拭干净。这戒指是他从郁离开后便一直戴在手上的,他要告诉其他人,他的心已经属于别人,他已经有了所爱的、希望相伴一生永不分离的人——这枚戒指的后面刻着迟天和郁的名字。
“先生,你没有关系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有人过来扶住迟天,却被摇摇晃晃的人一把推开,他一向厌恶与别人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只有一个人除外。
“不用了,谢谢。我——只是有点儿贫血而已——”
看来,是真的必须要回医院了……
这个月份的神户,从黄昏时刻便开始变得闷热,晚上九点过后,当六甲山系被浓郁的夜色所笼罩之后,芦屋川上流燃烧的嚣张灿烂的樱花树也妖娆妩媚的沿着水面舒展开她的枝叶。昏黄暧昧的街灯在白色花瓣的拥簇下,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世界。
风过而花落。
夹杂着雨后的凉意,距离河口约两公里的山麓被潮气所浸透了,浓重的湿气弥漫了整个城市,甜腻的味道淹没的山侧朝海边倾斜的高级住宅区。
充满篜气的浴室中,已经在充满古典味道的陶瓷浴缸里坐了很长时间的人仍在发呆,低垂着的头发几乎碰触到棉絮般的泡泡,露出的纤长后颈和流线型光洁细腻的背脊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着牛奶般甜蜜的光泽。
伸到眼前的手心坦着一枚紫色晶莹的水钻发夹,怔仲的盯了好久,才身体僵硬的从浴缸里出来,麻木而迅速的冲洗结束。
擦着不断滴水的头发,腰间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