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医书,如此,我也放心……”
“等等。”司徒闻铃蓦地打断王妃之语,她本是冰雪聪明之人,王妃如此一说,她怎还会不明白?
但……但是……那已不是她想要的了啊!
“我、我并不想回丹霞山。”
虽然这样说,的确有些尴尬,但,她已顾不得了,只要能留下来,留在谢慕骏身边,她已满足。
王妃有些惊愕地看着她,半晌,才道:“你不必觉得愧疚,这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是我们欠你的。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没有人会对你说任何闲言闲语。”
“说什么谁欠谁的?要真算起来,也是我欠他的。”司徒闻铃淡然苦笑。
王妃有些恍然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透着疲倦的脸上露出这几日来难得一见的发自内心的微笑,“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再多此一举地对你做什么安排了。你想留下来,这里便是你的家,要走,我们也绝不拦你。”
“多谢王妃。”
“咦?怎么还叫王妃?”
“多谢——娘。”司徒闻铃眼眶一红,想起自己的娘亲。
王妃爱怜地摸摸她柔顺的长发,“骏儿这孩子,最大的毛病就是爱跟自己过不去,他其实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知道。”她微微一笑。
“那么,他其实很恨我,你是否也知道?”王妃迟疑着说。
“不,我不知道。”吸一口气,司徒闻铃眸光闪烁,轻轻地但坚决地说:“他只是还没有想好,只是,还不知道该如何原谅自己。”
那一瞬,王妃的眼眶湿润了,一颗心好似被什么熨过,柔软得快要融了。
她看着司徒闻铃,那张清丽淡雅的脸,微微上翘的唇角,恍似看到天使,天使在对着她微笑呢。
谢慕骏,你这个傻小子,你真是捡到宝了!
你看!
第10章(1)
洗尽艳妆,
留得遗钿。
尚有暗香如昨。
岁寒天远离怀短,
匆匆去孤怀难托。
向花道,
春来未应误约。
——邵亨贞《见梅》
春雪初融,嫩草泛青。
二月才刚过,这冬似乎已走到尽头。
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清香,似花非花,温暖的阳光在窗前闪耀,不知名的小鸟儿在窗台上啾啾歌唱,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来,鸟儿“噗”一声拍打着翅膀飞远了。
脚步声沉而且响,“咚咚咚”,一步一个脚印似的,没丝毫迟疑,稳厚而敦实。
脚步声渐近,穿过堂屋,走到后院,然后,如他所想象的,一个爽朗而憨厚的嗓声响起:“茴香妹子,水缸里的水满了。”
茴香?
他心里一动。
仿佛沉寂多年的琴弦被一只手无意中拨响。
丁冬……丁冬……
茴香……茴香……
“大力哥,谢谢你。”一把清脆的嗓音如豆子倾倒进油锅里,热闹而爽利。
但,却是那样陌生。
与他记忆中的属于那个人的嗓音完全不同。
他皱了皱眉,然而,就连皱眉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却这样艰难。
他动不了,醒不过来,一切都好像是在梦里。
雾中看花。
“我再去劈柴。”男人热心地说。
“不忙,大力哥,你先歇会,我煲了汤,给你盛一碗垫垫胃。”
男人憨憨地笑了。
接着,是汤食温热的香气袅袅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他好像感觉到一些饿,又好像不是,心里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