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为了——情欲而来。”让关腾岳面对着未来的岳母说起这隐私之密,他极是尴尬,但也知该说清楚的一定要说清楚,咳了声,他艰难地开口,眼看也不敢看向妇人:“婴儿明明知道我的心思的,我是真心的要娶她为妻,绝非是为了其他、其他的理由。”
“婴儿这孩子从小固执,你也知她出生在我们这里,从小所看到的、听到的、受到的影响绝非常人所能理解。这风花雪月她看得多了,见多了薄情薄幸薄凉的男人,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承诺,她原是从不肯信的,只说那不过是男人为求一己私欲的工具而已。”见关腾岳一下瞪大了眼睛而后又若有所思地微叹了声,春娘笑道:“偏偏你与她又是在那种情景下有了交集——大人,想必当初你吃了她不少的苦头,她才肯试着相信你对她的情感的吧?”
关腾岳默然无语,只轻轻点了下头。
“大人,你即使不知道婴儿的过往,也该从她脸上了解了一分半分吧?”
“夫人是说——”他迟疑了下,语带谨慎,“婴儿的捡原本不是又黑又瘦的,我可说对了?”
“你果然看出来了啊。”春娘不知为什么苦笑了下,风眸微暗,“我总算是三十年前名扬京师的花魁名妓,生下女儿来能丑到哪里去?婴儿十几岁上的容貌,在我们红晕楼来说,是无人能及。”她叹,“我们姐妹四人都是苦了一辈子,是死不肯让她再走我们老路的。可是这里终究是风月场所,再如何的小心,婴儿的天仙容貌还是渐渐被传了出去。”
看了关腾岳面无表情的脸一眼,她继续说下去。
“就在她十五岁上,我们红晕楼来了一位势力极大的年轻男人,他言说只是从来没来过这风月场所,所以来看看眼界而已。他出手大方,人又亲和,再加上从不在楼子中过夜,只是来喝喝酒、听听小曲而已,很得我们楼中姑娘的喜欢。如此隔三差五来玩一趟地过了三两月,他自然也就无意中听到了婴儿的名字,便极力地想见一面!原先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应他的请求,谁知,谁知后来竟然有朝廷上的势力来压我们红晕楼,我们红晕楼能屹立数十年不倒,自然也与朝中某些官员有着关系的,但如论我们如何托人疏通,朝中竟然无人敢管,无奈,只得要他见了婴儿一面——虽当初说好婴儿不是我们楼中的姑娘,只让他见一面而已——谁知他见了婴儿竟动了心,言说要将她带回府中纳为侍妾!”
关腾岳震了下,已明白她说的那人是谁!
“我们如何肯同意?但——他竟然拿他的身份——我们原先虽知他背后有庞大的朝廷势力,却不知他是——这一下,我们才知婴儿是再也躲不过——虽然说,他身份尊荣,即便是婴儿委身于他也算得上是福气,一名女子,还是有我们这低贱血统的女子,能有如此的际遇已经真的一步登天了!但——婴儿的固执,加之她认知中的男人的薄幸——却是死也不肯——于是她对那男人说,她要想一想,要他等她三月,那男人深知得人得心为上,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哪知三月一过,他依约前来要带走婴儿,婴儿已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也失去了处子之身!当时那男人的雷霆之怒,大人可想而之——如果不是当时正好有外敌入侵,他没即刻处置婴儿,不要说是婴儿,只怕我们红晕楼也早就不存在了!”
深吸口气,妇人继续道:“我们提心吊胆地过了好久,原本也打算弃楼私逃,但这红晕楼却是几十年的基业,楼中的姑娘数百,我们走了,她们该如何生活?终究是不忍,也打好了与楼同归于尽的决心,但出人意料,那男人像是忘记了这事,从此再无消息——于是,这五六年来,我们虽偶尔想起便心惊胆战,却还算安稳的生活了下来。”
沉默了许久,关腾岳才低低开口:“那年外族攻我边疆,战场上我将士奋勇杀敌,英勇战死的将士有数万之多,是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