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成均公学,全国各地的大中小学校在校学生,每学期都有机会观看戏剧,接受思想教育。而后还要人人写一份认识深刻的观后感。
“穷光蛋、吃不上饭、大过年的外出躲债,狡猾的地主,凶恶的狗腿子,正直的工作队,窝囊的佃户,被移民,有了田地,朝廷贷款、努力耕种、赚钱还贷款,手里有了余钱让小孩上学,再小孩学习成绩好,贷款还完、小孩拿了奖状,回家祭祖。这有什么好写观后感的啊?”
“都是老一套,都是老一套。”
几个小孩子吵吵闹闹,大喊大叫的声音让一旁随之观看的几个编剧脸色不仅显出了难堪。
老一套,是啊,老一套。可是他们有什么办法?
这么多年的宣传戏编写下来,还能有什么新花样啊?只能新瓶装老酒。
文教部、教化司年年都会搞出厚厚的一摞这玩意儿,陈鸣现在自己都懒得去亲自审核了。要知道最初的时候,陈鸣都是要拿过话本自己亲自过目的。而现在他脑子里也想不出什么招了。
不像一开始,地主士绅的狡诈、凶恶、和善,都可以作为不同小说的设定,配合着麻木、胆怯、窝囊的佃户,或是聪明、进取、具有上进心的佃户,凶狠恶毒或良心未曾泯灭的狗腿子,亦或者是老实本分又善良的自耕农,还有地方乡间的族长和宿老,乡村里的秀才等等,不同的角色性格相互搭配那就是不同的小说。
再说还有宣传队和乡官的性格呢。
最初创作的时候,文教部和教化司那是真正的高产啊,诸多设定加上工作队如山一样的工作纪要,那真的是文不加点,文如泉涌。或许文笔会稍微的查一些,但胜在情节出彩、真实,很有感染里,在整个中国境内都引带起轰动。
可是一年、两年,三年、四年……,这都多少年了,早就写的无所可写了。
就像今年教化司和文教部联手才推出了三个剧本,可是作为第一批小观众成均公学的学生的公主皇子们已经在喊老一套、老一套了。
陈鼎也在。他闭上眼睛回想着刚刚过去的戏剧,说真的,这一出戏的水准还是挺好的。
把各个人物的个人色彩更加的复杂化,同时也把剧情的彼此冲突复杂化了。
他爹对他说过:一个阶级的利益必然是对另一个阶级的灾难;一个阶级的任何新的解放,必然是对另一个阶级的新的压迫。眼下的这个戏剧就是挺好的,挺通透的显示了怎么损害原先士绅地主利益的一面。“这个思路还是挺好的。把里面的配角写活了,不再脸谱化,富裕了他们个人的思想和利益。父皇说过,一个阶级的经济利益和政治统治往往会建立在另一个阶级的利益得失之上,这便决定了这场斗争的不可调和性和复杂性。”
离开教化司小剧院的时候,陈鼎还特意找了负责教化司的刘文说了几句话。这不是拉拢,也不是卖好,陈鼎所要表达的仅仅是一个礼仪。
他已经十五岁了。不是个小孩子了,见到朝中大臣不能只瞧着别人来拜自己,也要上前烧一炷香。
想想康麻子的二儿子,好的时候是自幼即聪慧好学,文武兼备,不仅精通诸子百家经典、代诗词,而且熟练满洲弓马骑射,文韬武略,具有不俗的治国才能,数次监国听政,从无失策。他爹也称赞他自从读书以来,从来惟知读书,嬉戏之事一切不晓。
可到了被废的时候呢?那就变成了暴戾不仁,恣行捶挞诸王、贝勒、大臣,以至兵丁“鲜不遭其荼毒”,还有截留蒙古贡品,放纵奶爸、内务府总管大臣凌普敲诈勒索属下等。欲分朕威柄,以恣其行事,绝无忠爱君父之念。还裂布窥视啥的。
然后不敬老师,乃至责罚老师,不亲兄弟,生活奢侈无度,爱好男同,还撬了自己老爹的墙角,等等脏水就一盆盆的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