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说这话当着贾母之面,贾母受了重礼,岂能不做表示,只得开口留客。
薛王氏原本有些犹豫,还在推辞。却不料少时宝玉贾珏联袂而来,见了宝钗这位温柔如花,有别于自家姐妹羸弱柔美的丰盈美色,他二人虽然懵懂,却也天性使然,知道欣赏,齐齐惊艳不已。贾珏依着贾母撒娇。宝玉却是心里欢喜,面色飞扬,快步上前便拉着手,笑嘻嘻胡言乱语亲热不及:“一个林妹妹原本已经天仙化人了,不想世上还有一个这样举世无双的宝姐姐,这造物主真乃神奇,神奇呢!”
他这边眷眷不已,及至闻听母亲贾母挽留姨母表姐一起居住,他便喜得孙猴儿一般抓耳捞腮了,心想,哎哟,林妹妹貌比西子,宝姐姐恰似玉环,我这个泥胎凡夫,不出门便与二美为伴,岂不美哉。便在一边极力撺掇挽留,把好姐姐,亲姨娘不知道叫了多少遍。
回头却说宝钗,自从父亲故世,兄长顽劣不成器,整日走鸡斗狗,她日日忙碌帮办家务,寻日所见不是她兄长那样粗俗之人,就是一色低贱的奴仆伙计,何曾见过宝玉这样玉树临风,眉眼俊秀,满口锦绣缠绵的翩翩公子呢?却这佳公子偏偏又对自己热情依恋,眷恋不舍,薛宝钗少女之心虽不至于骚动,却得到极大愉悦。觉得住在这里,有这样公子相伴也是一桩没事,再者,以侯门女孩儿身份进宫,岂不好过商贾之女?遂赶在她母亲之前便先行福身谢恩了:“多谢老太太姨母怜惜!”
说这话把她母亲笑看一眼。
平素薛王氏在家处理家务商务,向来十分仰仗女儿智慧,见女儿答应下了,心下暗忖,大约女儿审慎有度,以为住在贾府有利无弊,便也顺水推舟应承了。
王氏想让姐姐一家子在内府居住,因为荣府除了上房附近的主院,尚有许多偏僻的内宅,不过离得上房远些。俗话说亲戚亲戚,没有住在外面的道理。
回头却说迎春跟着母亲前来,见过祖母客人,迎春自然加入探春惜春一起,姐妹坐着说话,多半时间,则是听着宝玉兴致勃勃跟宝钗谈论诗词乐章。
宝钗表现甚是不错,在迎春这一班侯门千金面前也无惧色,稍稍拘谨过后,便在宝玉热情追捧之下将一丝惧色荡尽了。反是笑吟吟询问迎春妹妹读些什么&”
薛王氏听张氏提起琏儿媳妇,忙问:“是凤哥儿吗?”
张氏微笑点头。
迎春见宝玉腻味宝钗,目光灼灼,互相看着金锁玉牌,只觉得难为情。这会子见薛姨妈问话,忙着走过去,一边撕下贾母身上贾珏,挨着贾母坐下,一边笑嘻嘻接过话去,把凤姐好一番夸赞,又说府里老太太太太姐妹们无不喜爱她,倚重她。
贾母见她们姑嫂这样好情分,迎春这样大方得体,心里喜欢,把迎春额上头发拢了几拢。
薛姨妈闻言也甚喜欢:“哎哟,说起来我也好些年不见凤哥儿了她倒这样好出息了,真想不到呢,真想看看这丫头出挑成何样,小时候可是又调皮又聪明,我是很喜欢这丫头呢!”
贾母笑:“之前隔得远,今后常来往就是了。”
薛王氏抹着眼泪:“不止是隔得远些,凤姐哥儿出嫁,我这这个姑妈愿该上京亲自来贺才是,又恰逢她姨父去了未满三年,我纵然想来,也怕给孩子沾惹晦气,好容易忍下了。”
贾母见她心情不好,便笑道:“你王家养得好女儿啊,她如今更能干呢,她婆婆又是个单薄身子,正如她二妹妹所说,这家里上上下下全靠她才能周全呢。”
薛姨妈也高兴起来:“全靠老太太太太疼她。”
回头看着张氏:“我听嫂子们说了,我们凤哥儿多亏大太太宽宥调教。不然她小小孩儿能懂什么呢。”
张氏便跟这笑:“姨太太客气!”
薛王氏笑得越发真诚:“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