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生癞痢李?”
癞痢李并不经常喝酒,他的酒量其实极好,但他一般很少喝,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喝酒容易误事,所以最好不喝。那天的癞痢李是因为弟弟在学校拿了小红花,高兴了,才喝多了忘形的。
癞痢李的弟弟自小就和他相依为命。
兄弟俩的母亲去世很早,父亲在他们俩很上的时候就是X市石油化工厂子弟小学的语文教师了。原先的一家人,虽然生活得很清贫,但也充满了温馨。那时候的癞痢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夏天放暑假的,带着撅着小屁股走路的弟弟和自己拖根柴禾棍子去邻居家的菜花田里练“刀法”。癞痢李在柴禾棍子上面用自己的红领巾扎个穗,在风中飘舞。到了晚上的时候,癞痢李还能用弟弟吃完的咸鸭蛋壳戳个小抓来很多的萤火虫塞在里面,给弟弟做个小灯笼,小灯笼散发着mí离柔和的光,弟弟非常喜欢。家里的条件不好,懂事的癞痢李一般都把自己的咸鸭蛋留给弟弟吃,自己由和父亲一样喝粥。弟弟满足的雀跃和咯咯的傻笑让癞痢李感到自己被比咸鸭蛋更大的幸福填得满满的。
厄运毫无征兆的突然降临在了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和年幼的癞痢李身上。
89年的文革风暴发展到了极处,渐渐蔓延到了X市原本不起眼的角落来了,做为一个比较典型的“臭老九”,癞痢李的父亲被打倒了,刚开始还只是简单的文攻,武斗最多也就是“放飞机”什么的,但是啦啦丽丽父亲有着文人特有的傲骨,始终不肯jiāo待问题,他的脖子昂得高高的,他认为自己并没有莫须有的政治倾向问题。他对一切批判保持着保留态度的倔强惹怒了当时搞批斗的红卫兵,他被摘掉了曾经被打烂了无数次,又用胶布绑上的眼镜,被人用石灰生生róu瞎了眼睛。
那天夜里的月亮又大又圆,就像癞痢李最喜欢吃的月饼一样,在天边挂着。窗外还立着个兄弟俩堆着的雪人,手里的笤帚骄傲的矗立着。父亲已经被带走几天了,家里的米也已经煮完了,被饥饿和莫名的惊恐包围着的癞痢李搂着弟弟始终无法入睡,乖巧的弟弟也不嚷饿,看哥哥不睡,也跟着不睡,欠在哥哥的怀抱里,用会说话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哥哥焦急的面孔。
兄弟俩人搂抱得很紧,窗外北风在嚎叫,凄厉
而悠长。
父亲是被邻居们下半夜抬着回来的,他的眼睛上缠着很厚很脏的灰白sè绷带,躺在担架上哆嗦着好象个发着羊癫风的病人,疼痛让他的手把担架边上的竹杆子都抠出了几道深深的壑沟,指甲反转着,露出了里面血糊糊的内容。癞痢李抱着弟弟躲在旮旯里不敢再据头看哪怕一眼。癞痢李的弟弟被父亲的惨象吓到了,在五点左右发起了高烧。当时还年幼的癞痢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这边是父亲需要照顾,那边是弟弟在痛苦的呻yín,他只知道拼命的给弟弟灌凉水,把弟弟滚烫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脸上,期望着可以把弟弟滚烫的象烧红的铁块一样的额头给降下温来。窗外的雪悄然飘落,癞痢李的泪水犹如雪花一般扑漱漱而下。
那一年的冬天,癞痢李七岁,弟弟三岁。
那一夜之的一,原先调皮可爱的弟弟被高烧烧成了傻子。智力永远停留在了三岁。癞痢李永远也无法忘记弟弟在那诳挣经节脸叫难受的情景,父亲所爱的磨难也许无可避免,但弟弟却实在是很无辜,癞痢李在心里对自己发誓,自己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弟弟,让弟弟阖家上最好最体面的日子,再也不让他受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事实证明了癞痢李的誓言,长大后的癞痢李就象是个父亲一样照顾起自己的弟弟来。他拼命的赚钱,希望能凑够钱去让弟弟上最好的培智学校,他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弟弟傻二。
有一次,有一个喝醉酒的地痞揪着弟弟的耳朵,说傻二快叫我爸爸。癞痢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