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肯定我的脑子没有问题。”水晶揉了揉眉心。“刚开店嘛,当然会经验不足,误判情势,现在店已经开了将近半年,我也渐渐有经验了,知道生意老是不好的原因是出在哪里,亡羊补牢,为时犹未晚……”
“不要跟我踹文,赔钱就赔钱了,说再多都是放屁,你厚,生鸡蛋的呒,放鸡屎的有,我早就看破了!”跟这个命中带“赛”的女儿说话,刘蕙梅可从来不曾心慈手软过。
“哎哟,不要对我那么没信心嘛,命运是操控在自己的手上,我才不相信我会衰一辈子,人定胜天的啦!”水晶用平静冷漠的口气顶嘴。
“命中注定就是命中注定,你以为你能胜得了老天爷吗?你生意不好哪有什么原因,原因根本就是你命中没有财运,你的衰神已经跟你一辈子了,别以为换个地方就能转运,你走到哪里,你的衰神就会跟你到哪里,我早就认命了啦!”刘蕙梅鄙夷地撇撇嘴角。
“水小姐,咱们母女俩已经够穷了,我都只能穿市场夜市那些一、两百块的衣服,跟人家去逛百货公司什么都不敢买,我这样省吃俭用可不是给你拿去乱挥霍的,你能不能行行好,高抬贵手,别把咱们搞得更穷,行吗?”
水晶满心膨胀着被母亲看轻鄙视的愤怒,她们家真的很穷也就算了,偏偏还不是,她工作三年的薪水有八成都是交给母亲当家用,再加上母亲自己卖面的收入,每个月存个两万元不是问题,现在这年头,每个月能有两万元存款的人真的不多,所以她们就算不富有,但也绝对不到穷困的地步。
不,错了,在这个家里,每个月固定有两万元存款,银行户头少说存了一百万的人是她老妈刘蕙梅女士,另一个存款最多四位数,还欠银行一百万的穷人是她——水晶。
记得有一回母女两人交战,她一时忘记顾忌,吼出“你存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你女儿的日子过得像甲级贫户”这种话来时,她老妈立即将她打人大逆不道的不肖女行列,并且从此认定她就是个生来带衰又没心没肺的不肖女。
“妈,就是因为‘我们’已经穷太久了,所以我一定要做点什么,好把‘我们’从穷困的深渊里解救出来呀!”她措辞谨慎小心,避免前仇未了又添新恨。
“你真有这个心,干嘛不在银行上班的那两年钓个有钱的金龟婿就得了。”刘蕙梅无情冷嘲。“好好的银行铁饭碗不要,坚持要辞掉工作去开什么咖啡店,明明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还敢胆子大到跟银行借一百万创业贷款,这下子血本无归了,还好意思说要把我们从穷困的深渊里解救出来,呵,你好意思说,我还不好意思听咧厂
母亲的遣词用句让水晶失去了想沟通的意愿。
“妈,不管你心里是怎么看待我这个女儿,我总是一心一意为我们的将来打算,店我是搬定了,这个新地点潜力无限,我有很强烈的直觉,妈,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决定再赌一次了。”她直接下结论,不想继续没有意义的对话。
“那种每个月没钱赚还要倒赔五万块的赔钱店有什么好搬的,我看你干脆趁早收掉认赔算了,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欠的那一屁股债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可别叫我拿钱出来,算命的说,我要把钱看紧一点,免得被人家给败光了,死了会连副棺材都没有。”刘蕙梅冷着脸站起身,趿着拖鞋啪啪啪地回房去了;
忍受完母亲的言语鞭笞,水晶脸不红气不喘地神色自若,她轻轻拨拢玄黑色的乌亮长发,慢条斯理地走回房。
这就是她的母亲,个性泼辣火爆,老爸外遇以后,迷信的她更执着于求神问卜,内心怨天尤人的悲愤统统发泄到她的身上来,有时候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妈领养的小孩,否则老妈为什么骂起她来那般的不遗余力,从来不曾考虑过那些话是否会刺伤她?
只要老妈跟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