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裡洗吧。」她指了指衛生間說道。「這衣服是全新的，沒人穿過，你洗好了換上。」
都是江湖中人，不拘這些小節。
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黃陽平洗乾淨後，到底有什麼變化。
如果完全好了，那可以放他回家過年了。
如果沒有徹底好，那就再喝一杯。
既然準備醫治了，總得徹底治好才行，否則總歸留下個缺憾。
「謝謝方小姐。」見她這樣安排，黃陽平臉一紅，匆匆接過衣服，進了衛生間。
方明湘見他青澀的模樣，突然覺得他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成熟，其實也不過二十多歲，還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才看到黃陽平見了鬼似地走出來。
「方——方小姐。」黃陽平磕磕巴巴地說道。「你給我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我怎麼感覺剛才伐毛洗髓了，現在臉上的疤，也完全消失了，手像正常人一樣，看不到受過傷的痕跡。」
剛脫下衣服時，沒注意身體的變化，直到鼻子聞到一股惡臭，又看到身上粘粘的一層污垢，這才站到鏡子前，仔細看自己。
身上的情形，就像剛才掉進了黃泥池裡，沾了一身黃泥。
他清楚自己一直乾乾淨淨，除了喝了那杯好喝的藥水，打了一會拳。
難道那是什麼靈丹妙藥，能讓自己排毒洗髓，多而脫胎換骨？
看過武俠小說的人都知道，小說里確實里有這樣的情節，主人公掉落懸崖，獲得前輩高人的傳承和仙藥，排毒洗髓，內功一下子增強一甲子，到了外界，已經無敵於天下。
難道自己也變成這樣了？
懷著激動的心情，他洗去身上的污垢，站在鏡子前。
鏡子裡的模樣，比他想像得更加不可思議。
臉上那道駭人的刀疤，徹底消失上，臉上的皮膚光滑得像剛剝了殼的雞蛋，又滑又嫩。
就連最近幾年因為失眠，而增加的色斑和細紋，也全部消失了。
他伸手摸了摸臉，感覺自己在做夢。
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疼得差點叫出來，這才確信一切都是真實的。
又看自己的左手，上面的疤痕也不見了，手掌曲伸時，也靈活得像沒受傷時一樣。
真的完全好了？
等確定這是真的後，他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一個大男人，這些年就算再苦，也忍著沒有流淚，這時候終於控制不住情緒，眼淚啪嗒啪嗒不斷往下掉。
想到方小姐還在外面等著，他雙手捂臉，強忍住酸澀的情緒，打開水籠頭，抹了把臉，把眼淚憋了回去。
穿好衣服，打開門，看到方明湘神情平靜地坐在那裡，情緒又激動了，連話也說不完整。
「怎麼？因為效果太好，你反而害怕了？」方明湘見他激動成這樣，調侃道。
她能理解他的心情，換成任何人，念念不忘的傷痛，突然消失不見了，都會有種做夢的感覺。
「不是，不是——」黃陽平連忙否認。「就是——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了——」
說完，突然走到方明湘面前，就要跪下去。
他出生偏遠農村，從小受的教育就是，受別人太大的恩，沒法報答，只能磕頭感謝了。
「用不著這樣做。」方明湘手一伸，就把他的身子托住了。「如果真的想感謝我，那就好好工作，這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生意做到一定規模，肯定得有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
黃陽平懂得感恩，能力又強，心思又細膩，這樣的人，好好培養，以後會是自己最得力的手下。
「我一定會的。」黃陽平冷靜下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