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看看窗户,又看看他:“为什么有门不走走窗户啊?”
他拿了根细长的银针挑案上的灯芯,烛火里似笑非笑瞟我一眼:“幽会这种事,你见过有谁走正门的?”
我咬着舌头:“你是来同、同我幽会的?可、可我不晓得该怎么幽会,我娘都没有教过我。”
他肩膀微微颤抖,我着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土?早晓得就该去跟君玮打听一下,那些姐姐们同喜欢的人幽会我虽然不知道,但、但是我可以学的。”
烛火亮了些,他起身放了银针,我才看清这人是在笑,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却还在笑,我一边恼火地瞪着他一边想,这就是我的心上人,可他笑起来真好看。等他笑够了,却抬手抚上我眉梢,还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问我:“皱着眉头做什么?看见我不开心么?”
我把头转向一边:“可你笑话我。”
他好笑地坐回去,微微撑着头:“我怎么会笑话你,这些事情若是你样样都懂,我才要生气。”
我有点怀疑:“真的?那你今天来是来教我的么?”
他摇头笑笑:“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听教人幽会这个说法。”话罢执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茶:“除了这个,我记得早上你要同我认错来着,后来被打断了,怎么,现在想起来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我起身离开凳子:“我去洗洗睡了……,’被他一把抓住:“还没想起来?”
其实蹴鞠刚完我就反应过来,那时躲到君玮身后,立刻从面前走过未有丝毫停顿的那个人定然不是慕言,他不可能那么快,而且他和尹棠一起,怎么也该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若是那样,我一看到他就躲起来一定被他亲眼目睹,他生气的一定是这件事,但要怎么解释?怎么解释都让人很不好意思……他果然道:“看见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因正站在他椅子跟前,习惯性地垂头,一垂头却正好碰上他微微仰起的漆黑眼眸,我垂死挣扎道:“才没有……,”
他左手扣着椅子扶手轻轻敲了两下,含笑道:“那我来猜猜看。”做出沉思的样子来,眼睛却望着我:“是因为和我重逢竟然没有戴着最好看的首饰,穿着最好看的衣裳,好叫我眼前一亮?”
我震惊道:“你怎么……”话到一半反应过来就这么承认太丢脸了,赶紧道,“才没有!”
他眼睛里却仿似落下万千的星光,良久,将我拉进怀里:“没有打扮得漂漂亮亮也不要紧,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打扮给我看。”
我趴在他肩膀上,抽了抽鼻子摇头:“你没有见过我最好看的模样,我十七岁那时候,脸上没有这道疤,连父亲都说我是他最好看的一个女儿,你要是那时候见到我多好,你要是……”可再也不可能了。
这些事情总是让人一想起来就伤心,我抹着眼角紧紧搂住他脖子,说出一见面就想说给他听的话:“我很想你。”
他没有说话,却更紧地抱住我,呼吸就在耳畔,这是我盼望了多久的时刻。
抬眼看到昏黄的烛火,就像茫茫孤夜里摇曳的唯一一点希望,墙壁上投下融为一体的两个影子,仿若时光在这一刻停止,再也不会有离别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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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山中下了场大雨,早上起来空气格外清新,慕言特地过来陪我用早饭,顺便带了只烧鸡给小黄,小黄高兴得直摇尾巴,对这个新爹爹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看来短期内是不会出现什么亲子问题。
拾掇完毕,两人刚出院门,看到黄衣小姑娘尹棠两腿生风急步而来,跑到我们跟前扶着腰喘了两口气,弯起眼晴天真地看着慕言:“慕哥哥,今天你陪小棠赏会儿花可好?孤竹山山路崎岖,小棠一个人出去,找不着回来的路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