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家宴,但有外臣在的緣故,一應女眷除了皇后皆不能出席。只見帝後二人皆坐於正席之上,將軍及其他幾位功臣坐於左邊。太子坐在右邊第一個位置,帝子眾多,白修隱依舊坐在最末的位置,離太子的位子隔了很遠。
長幼尊卑分明,皇帝見這樣的做法已有些微微的不悅,雖說白修隱年長些,但其餘幾位皇子自恃身份尊貴便將白修隱排擠於後。見他埋著頭很是沉默,又想起他自回宮以來一直是乖巧而小心的模樣,不像是在自己宮裡反而像是在別人家做客一般拘謹而禮貌,皇帝皺了皺眉頭。
&ldo;修隱。&rdo;皇帝叫他,&ldo;坐到你皇兄旁邊去。&rdo;
太子旁邊坐的是七殿下白修臨,他自覺身份是一等一的尊貴,坐在太子後面也就算了,居然讓他坐在一個小小的質子旁邊?
只是之前有皇帝訓斥十皇子在先,白修隱比他年長,坐在他前邊也符合禮制,他不敢張狂,只能悻悻挪了位置,心中暗暗給白修隱記上一筆。
由此一來,坐在對面的奉國將軍宋行安不由得多看了白修隱几眼。白修隱感受到他的目光,也上下打量著他。
這奉國將軍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身銀灰色常服,眉宇間英氣逼人。雖不是文弱之輩,卻也並非像久戰沙場之人那般帶著一股莽氣。
白修隱早已聽聞這位鎮國將軍雖然年少,卻跟隨其父征戰沙場十年有餘。後來其父親戰死沙場,皇帝感念宋家忠心耿耿,便由宋行安承襲他父親奉國將軍一職。這位少年將軍倒也不負眾望,兩月之內平定邊患,奪回城池,令人佩服至極。
目光交錯之間,兩人心中已經揣了各自的心思。
白修澤見兩人對視,又見白修隱仿佛神思不定,摘一顆桌案上的葡萄,趁著無人注意扔到白修隱的桌案上去。白修隱被突然飛來的葡萄弄得回過神來,看向白修澤的時候,那人正對著他擠眉弄眼,故作惡狠狠的樣子十分可愛。
他朝他展顏一笑。
皇帝舉杯暢飲,說了許多客套話,大讚宋行安年少有為,宋行安只是不卑不亢的樣子,
&ldo;能世代為周國效力是我宋家之幸,皇上過譽了。&rdo;
皇后亦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臉上的笑容帶著皇后應有的氣度和溫和,&ldo;宋家當真是英才輩出。&rdo;隨後又頓一頓道,&ldo;宋將軍如此氣宇不凡,想必宋家二小姐亦是大家閨秀,容貌楚楚。&rdo;
皇后這般突然提到宋行安的妹妹,大家心中都有了幾分計較。
宋行安拱了拱手,&ldo;小妹刁頑,怕是入不得皇上皇后的眼。&rdo;
&ldo;修澤如今十四。&rdo;皇帝沉默片刻,突然開口到,&ldo;若是定門親事也未嘗不可。&rdo;
皇后也在一旁附和到,&ldo;臣妾也是如此所想。聽聞宋家二小姐正值二八年華,也算是十分合適呢。&rdo;
白修澤本在悶頭吃菜,聽得帝後二人這樣說,不由得一驚,抬起頭來,&ldo;父皇……&rdo;
如此就要給他定親了?
同樣有些吃驚的是一旁的白修隱,此時他正舉杯欲飲,聽著這話差點把杯中的酒給灑出來。
幸好此時並無人在意他。
皇后溫和問道,&ldo;你家二妹可有定下人家?&rdo;
&ldo;二妹尚未定下人家。&rdo;宋行安走到殿中鄭重施禮,&ldo;承蒙皇上皇后厚愛,只是二妹如今已有十七了,怕是……&rdo;
皇帝想了想,&ldo;朕記得你家小妹如今也有十三四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