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宅院,出钱不多不少,也正好五十万……
狐狸。
王瓒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心里暗骂。
这时,道路在前方分做了几个岔口,王瓒怔了怔,将青云骢的缰绳拉住。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上面,谢臻的字迹清俊,最后一行写着“过酒家,东行十里。”
十里?王瓒往身后望了望,估了估路程,再看向那纸上,目光几乎将那字迹穿透,渐渐地,一股无名火气在胸中聚起……
“阿芊!你再乱走,当心摔伤了,阿母灌你吃扁鹊的苦药!”一个中气十足的童音远远传来。
王瓒望去,田野中,两个孩童正在追逐。王瓒无暇理会,正待转过头去,一个念头倏而闪过脑海。
扁鹊?心中一个激灵,王瓒猛然打马,朝那边奔去。
见到一个陌生人骑马骤至,两个孩童止住步子,警惕地望着他。
“小童,你说的扁鹊在何处?”王瓒弯弯嘴角,问道。
孩童两相觑了觑,没有作声。
王瓒看着他们,想了想,伸手向马背的包袱,想取些米糕。
“你……你可是仲珩?”这时,较大的孩童突然出声道。
王瓒一怔,随即大喜。
“你怎知?”他问。
孩童笑了笑,转过身去,朝一丛一人高的草间大声喊道:“扁鹊!仲珩来了!”
王瓒睁大眼睛望去。
未几,那草间,一人直起身来,拿着镰刀顶了顶头上的斗笠边缘。
“嗬!君侯!”阿四看着王瓒,笑容满面,露出两排白牙。
风低低地吹过,凉丝丝的,带着初春湿润的草木气息。
小道泥泞,阿四坐在牛背上,嘴角悠哉地斜叼着一根青草,后面叠着一捆新割的菖蒲,手里不时舞着竹鞭。
王瓒骑马跟在后面,看着他,少顷,问:“你怎成了扁鹊?”王瓒在马上睨着他,问道。
阿四回头,笑了笑道:“阿姊与人看诊不便,我自然就是扁鹊。”
王瓒扬起一边眉毛,无所表示。
“郎君听说君侯要来,往后山猎些野味去了,教我来此迎候。”阿四补充道。
说话间,道路前方出现一片竹林,修竹疏疏密密,后面隐现着屋宅的檐角。
“到了。”阿四笑呵呵地对王瓒说。
白沙为径,蜿蜒向前。
光照透过青翠的竹叶,在王瓒脸上变幻,他望着前方,双目渐渐深黝。
木门敞开,二人相依立在前,身姿如璧。
看到王瓒,他们面上笑意绽露,恰若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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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潺潺,清凉地穿过院中。
草庐内,一只红泥小炉炭火正旺,上面的瓮里,酒香浓郁。
“……他送信来,我以养胎为名回到颍川,一直等到上月,他才来寻我。”馥之身着裘衣,坐在厚厚的蒲草垫上,声音娓娓。
王瓒坐在对面,没有说话,目光沉凝。
“那毒实在重,”顾昀将王瓒的酒盏盛满,缓缓道:“我养了整整两月,箭疮才愈合。”
王瓒看着他,只见他眉间神色舒展,与身上的布衣相衬,一如既往的俊朗,却多了几分平和。目光微微流转,他看向顾昀身旁。馥之正在布菜,低眉间,只见面色红润,乌发间,露出玉簪莹洁的色泽。
“如此。”王瓒颔首,吸口气,转开眼去。他看看四周,笑笑:“这宅院倒是不错。”
顾昀顺着他的目光视去,唇角微勾:“乡野之地,购置些田产本不须多少花费。”
“说到田产,”馥之忽而想起什么,问王瓒:“元德信中说他正为蔡丞相之女在京中寻住处,不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