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外邊傳來一聲沉穩男音‐‐
&ldo;宇文覺,出來吧?&rdo;
般若猛然抬頭,那關上的木門透出些許月光,那個聲音她很熟悉,是宇文護。
他尚平安。
&ldo;是宇文護!&rdo;
這三個字讓殿內所有的女眷都嚇的躲在一起,那個名字讓她們不寒而慄。
張婕妤的那劍越發近了,般若突然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提起嗓子,顫聲喊道:&ldo;阿護?&rdo;
這聲音穿過雕花的木門,仿佛如閃電劃破夜空,傳入宇文護的耳中,他的身子不易察覺的一顫,良久之後,他急問道:&ldo;般若?&rdo;
&ldo;是我。&rdo;那聲音越發的低沉。
張婕妤最厭惡的就是獨孤般若這一副沉穩的樣子,可現下,她也害怕了,是呀,誰在生死時候,不害怕的呢?她想多看一眼,這樣慌張無措的獨孤般若,再一點一點的放干她的血,一報血仇。
宇文護是在起了大火之後入宮來的。
大火蔓延著朝陽殿,鳳儀殿,含光殿,仿佛整個天際都染的通紅。
他帶兵入宮,是為了救火,每位兵士都帶著一桶水入宮的,可那桶水一潑,火卻越發大了,就像油一樣……
&ldo;宇文覺那傻子定然是跑了。&rdo;他雙手叉著腰,看著通天大火,想著等他入主皇城,也不必重新修繕,重建就好了,&ldo;般若可找著了?&rdo;
哥舒早抓了朝陽殿的內侍,就跟提領小雞一樣的讓宇文護面前扔。
&ldo;太師饒命呀!&rdo;他戰戰兢兢,把什麼話都全盤托出。
&ldo;宇文覺!&rdo;他慢條斯理的來了一句,陰冷的眼睛裡瞬間閃過殘酷的血腥色澤,&ldo;還不快把宇文覺那蠢貨給我找出來,攔者,格殺勿論!&rdo;
因這一句格殺勿論,宮城內染上血腥。
宇文護只以為般若是被宇文覺抓了,於是在後宮大肆搜索,怎料竟會在張婕妤這裡找到般若。
而般若的聲音,竟顫抖的厲害。
他忍住踹開那木雕大門的衝動,按住此刻心緒不平。&ldo;張婕妤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做糊塗事。&rdo;
般若手上匕首劃開繩索,旁人只以為獨孤家的三女公子會拳腳,善騎射,卻不知曉,她也有些防身之術,張婕妤此刻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又顧著以她要挾外頭的宇文護,自然沒有多加提防。
她反身速度極快,那匕首鋒利的很,張婕妤也不曾想到般若會這般冒險,正步步後退,猛然間,脖間一涼,睜大了雙眼。
卻眼睜睜的瞧著自己的鮮血落的一地……殷紅的刺目。
殿門被推開,般若回身,見那頎長的影子站在門檻邊上,手上還執著劍,那劍尖還滴著血,落在那白玉石的台階處,那人臉色蒼白如紙,仿佛頃刻間就再站不穩了。
瞬時,般若只覺得腹中作嘔,那血腥的味道讓她喘息不能。
今日正是八月十五,他的身影映入般若眼中,仿佛是在清輝盡頭,才能得見這飄然而至的身影,隔得這般遠,般若也能感覺到他的眼神……
般若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從絕望中看到希望,一個人從大悲轉為大喜,會是如此滋味。她奔得很快,不顧身上的傷痛,轉眼便衝到他面前,她此刻什麼也想不了,只是縱身一撲,投入了他的懷抱中。同時,她的雙手一伸,摟著了他的腰。
她險些就死在張婕妤的劍下了。
恍若夢中,她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