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起来,自也就说得个头头是道。
“这……,当不致于罢?”
三爷光顾着心疼工部银两,浑然就没往深处去细想过,此际一听李敏铨将事态说得如此之严峻,三爷的脸色当即便有些个不好相看了起来。
“属下也希望事情不致如此,然,这恐便是事实罢。”
面对着三爷的质疑,李敏铨并未再多言解释,而是苦笑地摇了摇头,给出了个肯定的答复。
“嗯……,若如此,当何如之?”
三爷显然不甚情愿接受这么个事实,尽管李敏铨已是作出了肯定的判断,可三爷还是不愿相信,将探询的视线转到了陈老夫子的身上,可惜陈老夫子压根儿就没作出任何的反应,显然并不反对李敏铨的分析,如此一来,三爷哪怕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么个现实,长出了口大气之后,认命地问起了对策来。
“若论应付,倒也不算太难,兵部有十三爷,户部则有赵申乔、赵尚书,只消紧密配合了去,弄出个大致能交差的折子却也不致有甚大碍的,只是要想整出个明白之章程来,却恐是难了,四爷与八爷断不会坐视的,最好之结果么,或许便是稍作妥协,工部之银怕是要被调拨将尽了的。”
李敏铨显然对弘晴此番的差使之前景不甚看好,提出的解决之道么,大体上就是想着靠着老十三与赵申乔之力,与四爷等人玩上一手彼此妥协的把戏罢了,虽也可算是解决之道,却远谈不上有甚高明可言的,顶多也就是个中庸之策而已。
“夫子对此可有甚见教否?”
三爷对李敏铨所献之策显然是不满得很,没旁的,工部之银倘若被调已足令三爷为之心疼了的,更遑论还要另付出代价与四爷等死敌妥协,这显然远远超出了三爷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外,毫无疑问,尽管不曾对李敏铨的计策加以评述,可三爷置之不理的态度本身便足以说明了一切。
“何须妥协,顺势而为又何妨!”
对于李敏铨的事态分析,陈老夫子倒是没表示甚不同的见解,不过么,在应对之策上,陈老夫子显然有着别样的看法。
“顺势而为?这……”
三爷乃是个精明人,只一听陈老夫子这么个说法,心中立马便隐约有了丝明悟,只是并不敢太确定,眼神闪烁了几下之后,还是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王爷该是已然想到了的,嘿,算人者,人恒算之,四爷与八爷此番联手合击,固然是精心算计了一番,欲陷我方于不利,然,其一出手,软肋也就暴露了出来,往日里难以插手其间的兵、户二部眼下却是可大动上一番,所需详虑者,无外乎动哪一部罢了。”
陈老夫子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视线宛若不经意般地从弘晴身上一扫而过,而后语调轻松地便给出了个答案。
啧啧,老夫子就是老夫子,这心思当真敏锐得很!
陈老夫子那扫过的一眼虽是寻常无奇,可弘晴却是知晓了老夫子的心意之所在,此无他,弘晴此番之所以自请掌总一事,为的便是要埋下插手户、兵两部之伏笔,当然了,具体该以哪个部为主攻方向么,弘晴其实也尚未计较停当,而今陈老夫子既是说破了此事,显然其已是有了主张,弘晴在钦佩陈老夫子之智算能力之余,心中的好奇心也已是大起了,不过么,却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依旧淡定从容地端坐着不动。
“嗯,此确是个机会,与其伤其十指,不若断其一指,今老十四远在西域,兵部暂由老十三打理,若是从此下手,应不是难事,至于户部么,有老四在,恐难有太大之进展,舍难取易,倒也不失为妥当之策也。”
听得陈老夫子这般说法,三爷倒是没再纠葛于工部银两之得失,而是将心思转到了谋权上,分析起事态来,倒也算得上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