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有一個很特殊的狀況,餐桌上的糖罐子整個打翻了,白色細砂糖灑了一桌,而且有一把在死者手中緊緊握著,一整把砂糖。」
「有趣。」德威特喃喃著。
「這情形似乎很容易解釋,死者在離桌七英尺處中槍,努力爬向餐桌,再以不可思議的力量起身,抓了桌上一把砂糖,才力竭倒地死去。但是,為什麼?這把砂糖指涉的意義是什麼?死者這臨終前的拼死舉動究竟有什麼意義?至此,維也納警方顯然觸礁了。我總結這份報導,」雷恩對三個目瞪口呆的聽眾一笑,「對這些極其誘人的謎題有了答案,於是我寫了封信到維也納。幾星期之後,本地的警察局長回了我一封信,信上說,兇手在我的信寄到前已遭逮捕,但我的推斷正確地解開了死者和砂糖之謎‐‐這個謎在兇手坦白後,維也納警方仍大惑不解。」
「那您的推斷到底是什麼呢?」亞罕問,「光憑這把砂糖,我實在想不出任何可能的解釋。」
「我也一片空白。」布魯克說。
德威特嘴巴抿成一條直線,皺著眉頭深思。
「你呢?德威特先生。」雷恩含笑問。
「我想我也不明白這把砂糖所代表的正確意思,」證券商邊想邊說,「但有一點似乎很明顯,這應該是,死者試圖指出兇手身份所留下的線索。」
「太棒了!」雷恩高呼,「百分之百正確,德威特先生,非常非常好。但作為線索的砂糖代表什麼?這‐‐哦,是否死者想藉此指出,殺他的人‐‐當然這個推斷是看起來最荒唐的一種‐‐是個嗜食甜食的人嗎?或者,代表兇手是個糖尿病患者?這也不怎麼對勁。當然,這樣的解釋我無法滿意,因為這個線索無疑是留給警方的,較合理的想法是,應該和警察慣常的訓練以及所處理的事物有較直接的關係,如此死者所拼命留下的線索才較有機會成立。因此,除了上述兩種解釋外,砂糖總還意味著什麼‐‐砂糖從形狀上來看它像什麼?呃,它是一種白色的結晶物體……於是,我寫信給維也納警察局長,當然,砂糖可能意指殺人者是個糖尿病患者;但更可能的解釋是,兇手是個吸食古柯鹼的毒犯。」
眾人仍目瞪口呆,德威特輕輕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笑起來,「古柯鹼,對對!白色、結晶物、粉末!」
「這個被捕的嫌疑犯,」雷恩說,「正是我們這裡慣稱的毒蟲。維也納警方因此透過這裡的警方給我正式的回覆,當然也極客氣地滿是一些謬讚之語,這不必提也不值一提。我認為,這個解釋只是最簡單是基本的一種。在這件謀殺案中,真正讓我感興趣的是,死者臨死前所展現那種不可思議的精神力量。他沒辦法也沒時間在那一刻像平常人一樣思考、一樣行動,而是面對死亡,某種特殊的力量引發他腦中一閃的靈光,讓他能在那不容延遲的一刻,生死一搏,成功留下這個指明兇手身份的線索。因此,我們可以明白‐‐在生命結束那個彈指之時,人類心靈所爆發出的瞬間力量,多麼神奇強大而幾乎可說是無限的。」
「我想,這百分之百真實。」德威特說,「真是有趣極了的一個故事,雷恩先生,您謙稱您的洞見只是最尋常最基本的推斷,這我無法苟同,我以為,只有您了不起的才能和眼光,才能如此穿透事物的表象,直觸真正的核心。」
「您要是住維也納,一定會幫他們弄清更多的謎團。」亞罕也說。
北柏根站已過,消失在背後的黑幕之中。
雷恩嘆了口氣,「我常這麼想,如果說被謀殺的人,都能留下某種信息,讓我們能沿此追蹤兇手,不管這個信息如何隱晦不明,這樣,在犯罪和因果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