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杀害了姐姐,你都能轻轻放过,难道换了臣弟就不能了?说什么海誓山盟,说什么海枯石烂,都是姐夫拿着哄我姐姐的荒唐话呢”
锦乡侯还想再说,小宁子已经叫人用帕子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几个御前侍卫单手一架,就将锦乡侯拖出了养心殿,等待他的毫无疑问,毕竟是宫中太液池中冰冷的湖水。
太子甩手将拉扯他的侍卫甩开,冲着地面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回的去了。德宗站起身,像是要招手叫回太子,可几次张口,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凝萱在下面看的清清楚楚,不禁对这位东宫太子的印象又是一变。
若今日太子也表现的和锦乡侯一个模样,德宗大约就彻底死了心,可偏偏太子像极了嘴硬的四皇子,阴狠,沉得住气,遇事不惊……这可不是一代枭雄该有的表现?
凝萱暗暗思量,若她是皇帝,反正也要在几个儿子之中选一个做继承人,选老大和选老四又有什么分别?皇帝刚刚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就像是心软了似的。
。…
德宗留下了最亲近的两个人,恪亲王和大公主,又吩咐赵煦和顾云霆领着御林军去捉拿长春老祖,只剩下凝萱无所事事,自己挺着大肚子在殿外晃来晃去。
“嫂子”
凝萱正无聊的数着汉白玉栏杆上的狮子像,忽听得背后清脆脆一声响,等回过头来见是七皇子:“殿下怎么在这儿?”
从前的七皇子最调皮不过,这么久不见,凝萱惊觉这小少年如同变了个人,两颊消瘦无肉,虽然是皇子的衣着,但一个配饰没有,素气的近乎寡淡。凝萱记得这孩子从前不论到了哪儿总是前呼后拥的,光是陪着他玩的小宦官就十几人,怎么今日却不见?
七皇子神情黯然:“母妃病了,我来求见父皇,想请父皇去见见母妃。可是……父皇并不打算见我。嫂子,不,表姐,你能给我求求情吗?”
丽妃是心病,原先还能为了小儿子强撑一口气,自打前几日在养心殿上和德宗一番对话,丽妃回去之后就再也不能起身,整个人陷入昏沉之中。丽妃原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她压制了一方人,恨她的不在少数。
正所谓落难的老虎不如猫,七皇子近来的日子可不好过。
受人冷落白眼不说,往日跟前跟后伺候的奴才一个个都翻脸无情,七皇子这才明白什么是奴才的嘴脸。
凝萱看着只及自己胸口的小少年,轻轻一叹:“殿下,不是表姐不帮你,而是表姐人小式微,在陛下面前说不上话。表姐告诉你,去大殿门口找宁公公去,他是个好人。”
少年黯然,脑袋迅速耷拉了下来:“我去找过,但是宁公公不愿意帮我。他说……父皇正恼着母妃呢,叫我等等。”
凝萱怜惜的轻抚七皇子的发髻,挽着七皇子的手:“表姐试试吧。”
小少年眼睛水亮亮的,感到失态,忙用袖子去抹眼睛,还故作坚强的向四周去往,不想叫表姐看出自己的窘态。宫门口守卫森严,殿前侍卫们知道七皇子的身份,这位小皇子几乎日日都来,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至于恪亲王世子妃,他们更是不敢得罪,御前侍卫也得听御林军大都统的吩咐,得罪了顶头上峰的夫人,敢情是不想活了。
众人只能客客气气的叫她姐弟二人在外面候着。凝萱冲七皇子无奈的一笑:“我们等等吧。”
小少年预感到今日只怕又是不能见了,不过总还不死心,只能跟着表姐往旁边去。
“表姐,我三哥到底是犯了什么错,父皇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呢?”少年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过去我只要求一求父皇,父皇没有不应允的,为什么这次就不能放了三哥?”
凝萱俯身看着他,耐心道:“殿下,你以后不能再这么说了。”少年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