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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脸涨得通红,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弟子绝无此意!师母误会了。当初先生问弟子是否有意出仕,弟子拒绝了,情愿为先生打理产业,又怎会在先生去后贪图权势?弟子只是担心,这一回我们师兄弟几乎把所有人手都用上了,连隐藏多年的暗子也不曾有所保留,若是越王事后……只怕会对师母有所妨碍。”
中年妇人的脸色放缓了许多:“原来如此。罢了,你也是好意,我也就不怪你了。放心吧,越王是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虽有些手段,却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又不图他什么,他怎会这般对我?如今大局已定,就等越王进宫了,皇兄素来是个明白人,自会知道该如何决断。等他召我去商议时,我再替越王说几句好话,也就完了。你去吩咐底下人,收拢人手,静待消息,千万不要再插手管越王的事,免得引起误会。”
青年又有些迟疑,但还是低头应了,又见妇人轻轻摆手,再次犹豫片刻,还是退了下去。
中年妇人没有理会青年的犹豫,她重新转头看向水面,眼圈渐渐红了:“驸马,我终于为你报仇了!你对大明忠心耿耿,国库有一大半是你挣来的,连皇兄对你也是信任有加,命你为太傅教导皇子,期盼太子能学得你几分本事,原是好意。可恨那朱雄英面上恭顺礼敬,背地里却包藏祸心。只因你私下对皇兄说他只知书上的道理却不懂生计民生,便暗中收买侍女下毒害你!他小时候生病,是你推荐名医救治;他长大了学文习武,也是你为他找的先生;就连他的嫡长子受封太孙,也是因你力主倡议才得以成事的。他居然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实在是猪狗不如!”
她低头哽咽了好一会儿,方才咬牙流泪道:“幸好你还有个好学生,越王知道太子如此倒行逆施,情愿顶着骂名,助我诛除仇人!如今太子全家尽丧,你在天之灵……总算可以瞑目了!”
仿佛是回应她的话似的,天边的重重乌云之中,忽然闪过一线白光,轰隆一声,下雨了。
京城内,南乡侯府在最初的混乱过后,很快就在世子夫人沈氏的命令镇静下来,开始井然有序地派人打听消息、收拾筵席、请大夫为夫人诊治。南乡侯长子不在家,次子章二爷便迅速赶往大理寺疏通,章三爷一向在这些俗务上不大在行,只得留在家中坐镇。沈氏带着三个妯娌在婆婆床边侍疾,不一会儿,小儿媳妇章四奶奶晕了过去,一场混乱过后,她就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明鸾跟着兄弟姐妹们在一处,被送到了西次间。他们年纪尚小,还不到能为长辈们分担的年纪,留在病人跟前还有添乱的嫌疑,但他们又担心祖父祖母的安危,不肯各自回房,沈氏就让长子文龙与长女元凤带着弟妹们过来安置,还交待他们要让弟妹们都安安静静的,千万不能打搅了祖母。
然而方才管家进来报信时,这几个孩子都是在场的,就算年纪再小,再不懂事,也知道自家祖父与叔叔出事了,心中哪有不疑惑的?想着文龙与元凤年纪最长,又向来得长辈宠爱,一定会知道些什么,便围着他们问个不停。文龙头痛不已,元凤则一直担心地向东暖阁方向张望,一有人进屋,便要转头去看是谁,等到大夫来了,更是恨不得过去听个究竟。
明鸾心里乱糟糟的,见文龙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急了。她可是偷听到些许机密的,知道章家是被卷进夺嫡风波里去了,但那管家报信时说得不清不楚,也不知道现在官府发现了多少。
章家四叔被人在宫里捉住了——他是怎么进的宫?有没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