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抱以为憾的光宗耀祖之事,到时想必也定能心愿得偿。”
三姨娘心头狂跳了一下,似乎终于从夫人隐晦的言辞里听出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来了。
她动了动嘴唇,嗫嚅了一下,才勉强干笑道:“夫人真是说笑了,妾身娘家子孙辈的资质如何,妾身自信还是了解几分的;既然他们没有这个能力,那自不应逞强才是。”
三姨娘说罢,看着夫人隐隐透着讥讽冷笑的脸庞,压抑着心头不安,飞快站了起来,道:“夫人,如果今天你没什么吩咐,妾身还是先告辞了,妾身突然想起还有些要紧事没处理,你看……?”
夫人看着她露出慌乱的神色,眼底冷芒闪烁的同时,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哦,三姨娘既然有要紧事处理,那你先回去吧。”夫人略略一顿,看着三姨娘眉目间含着几分战战兢兢,不由得眼角一挑,声音透着某种逼迫的意味,幽幽道:“不过,我刚才的话,还望三姨娘你有空的时候,不妨好好考虑考虑。”
“这件能够让令尊光宗耀祖的大事,是否能在他有生之年成行,就在三姨娘你一念之间而已。”
“我想,以三姨娘你对令尊一片孝悌与尊敬之心,断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抱憾终生吧?”
三姨娘脸色微微变了变,夫人这透着威胁与诱惑双重效果的话,一下如一道晴天霹雳般砸在她心头上,炸得她心神大乱,这心里一时七上八下的,心神恍惚得厉害。
三姨娘顿住离去的脚步,微微转过头来,挤着难看的假笑,盯着夫人微露得意的脸色,半晌,方不带感情道:“多谢夫人关心。不过,妾身想,这能不能考取功名,成就光宗耀祖的事,并不是光靠妾身对父亲那一片孝悌与尊敬之心,所能够左右的。”
话虽这样说,但三姨娘这一刻的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甜酸苦辣咸俱全。
平常她回娘家的情景忽地便如历历在目般清醒浮现脑海里;父亲打拼多年,经商小有所成;鱼家虽算不上大富之家,但家境殷实,处于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层面;但是,这富而不贵的情况,却在父亲每次被人轻视的时候,令他感触颇深,父亲近年来,愈加严厉鞭笞她的弟弟或小辈男丁们努力考取功名。
三姨娘一路心事重重回到自己院子。又想起每次她回娘家拿钱的时候,大嫂那副轻蔑看人的嘴脸。
令她七上八下的心情,更是一时难以拿定主意。父母终究会老,假若二老辞世之后,娘家由大嫂当家,那娘家给她的依靠,终究隔了一层;而秀儿——怎么说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她后半生最大的依靠应该落在秀儿身上……。
这事,她得好好想想,真得好好为日后做长远打算才是!
三姨娘因着夫人这一席充满暗示的话,而整夜都在辗转反侧中难以成眠。
天色透亮时分,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但她还未睡到一个时辰,院里便忽然吵闹起来。
三姨娘不得不皱着眉,压抑着心头怒火,冷着脸下床去看个究竟。“出什么事了?都聚在这吵吵闹闹的?”
下人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一时齐齐回首望向她。
服侍她多年的婢女丽香见她脸色阴沉,眼底火苗簇簇,立时上前禀报道:“三姨娘,前院有人送信来,说是你娘家捎信让你即刻动身回去一趟;奴婢就跟他们说,三姨娘你昨晚睡得迟,这会还在休息,让他们迟些再进来,可他们硬说有要紧事,耽误不得……”
三姨娘听闻这话,心头莫名的一凛,她皱着眉头,冷声道:“罢了,我娘家的人真这么说的话,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是”丽香听罢,只得恭敬应是,然后让人将在外头吵吵闹闹捎信的人进来。
“奴婢越砚见过三姑奶奶。”来人一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