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
我咬紧了牙齿。
此刻的情绪,已然不能用愤怒来形容。
周围纷乱嘈杂的喊声,夹杂在冷锋中的刀光剑影,火焰与金芒碰撞交锋,此时这一切都在视线里迅速变得模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挥刀而来的人影。
我看着人影那丑陋的狞笑,一瞬间,脑中闪沉过默之堡在日光之下煦煦生辉的画面,闪过阿兰斯特夫人美丽的脸。
她站在城墙之巅,遥望美丽富饶的乡土平原,与我年纪相仿的可人儿在一旁迎风起舞,红衣自风里飘飘如絮,优美的旋律隐隐哼来,动人的词曲在我耳畔清洌可鉴。
[旗帜飘扬,蓝白相间~青草带着清晨的露水,闪闪发光]
夫人一边唱着歌谣,一边转过头来,露出有如花开般的笑颜。
[希尔,你看到这片景色了吗?]
她再也不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了。
“呀啊啊啊啊——”
情绪有如翻涌不息的江水,自心涧轰然决堤,引至全身。然而宣泄的渠道,唯有嘶声去高喊,惊人的能量顷刻爆发,自手中紧握的“龙爪”劈向身前。
嘣嘣嘣嘣嘣!!!
宛若画卷的美景与佳人在眼前扭曲、破碎,直至荡然无存,心中憧憬的画面转瞬化作漫天霜雪,随短剑的挥下席卷而去,狂烈的冷风在林间呼啸肆虐,耳畔犹自响起那夜城堡压抑的哭声与凄厉的惨叫,视线里,前一刻还在狞笑走来的异教徒,“嗖——”地一声飞上了天。
“人渣!!!”
嘭——
前方数十米的范围内,覆盖了无数林木的寒冰霜雪仍自弥散,冷气扩散开来,四周几处交战的身影,无论是异端还是骑士都为之胆寒,他们的动作缓了下来,有人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盔甲衣物皆起了霜。
虽说我在关键时刻收敛了攻击范围,倒不至于有骑士受到冻伤,但这里显然是没法再停留多久了,我隐约听到萨菲罗斯在喊:“敌人已火烬灰冷!随我撕了他们——”
而那道被我击飞的人影,转瞬已离地十数米高,几近消失在视野。
下一刻,凌冽的冰柱自脚下拔地而起,将我推至上空,伴随着呼啸的狂风,不许片刻追上在半空犹自挣扎、开始下坠的异端韦瑟米尔。
男人的半边身体几乎都被冰封,右胸口处有炽烈的业火破冰而出,顷刻包裹了他的身体,霜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着。他在空中不断变幻着姿势,动作慌乱,手中的长刀早已不知飞去哪里,看到我追过来,迅速抬起还能活动的右臂,猩红的火光自掌心陡然绽开。
他想反抗
他居然还想反抗?!
冰冷的霜雾再一次自我体内涌现,寒冰冻气有如海浪般压向半空中燃起业火的男人,炽烈的红火瞬间就像飓风中挣扎的稻草,剧烈的摇曳、不到一秒便悉数被压灭。
名叫韦瑟米尔的异教徒头发眉毛全结上了厚厚一层冰霜,他的脸在眼前以丑恶的模样凝固了,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被冻僵的身体便开始向下坠落,速度越来越快——
嘭!
他摔在地面,溅起飞泥,躯体宛如易碎的玻璃,“哗啦”一声四分五裂,两条胳膊、一支右腿在撞击中顷刻粉碎,巨大的裂纹自胸腔扩散、向全身蔓延。
下一刻,我在他身前落下。
“呼——”
深深的,深深的,吐出一口寒气。
我低头望着脚下的异教徒,看着他那副凄惨的模样,沉默片刻,也不知怎么的,就轻轻笑了起来。
“你想激怒我。”
他还没有死。
我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容易的去死。
男人的眼珠还能转动,他此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