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渐降临。
而雨,似乎又大了些。
城堡外的广场,一群跪地之人低垂着头颅,浑身早已被雨水浇得湿透,在凌冽的寒风中缩成一团,肮脏的乱发一股一股粘在脸上,活像一条条流浪在外的野狗,被冻得瑟瑟发抖,看上去颇为可怜。
然而周围的骑士警惕着、漠然望着他们,就像望着一群将死的犯人,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
“下一个。”
骑士长淡然的声音从内堡大门的方向传来,随即便有骑士走向人群,用长枪指着靠前排的一人,大声喝道:“站起来!”
瘦弱的人影颤颤巍巍起身,瘦骨嶙峋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半遮挡的脸上带着畏惧与惊惶:“大、大人我、我是被胁迫的,我如果不那样做,他们就会杀了我他们会杀了我的,我——”
“闭嘴。”
骑士甩动长枪,一枪抽在那人的小腿,将他打地在雨地里滚了一圈,嗫喏的话语声戛然而止。
“起来,过去!”
两名骑士一左一右,抓着胳膊将人从地上拽起来,那人“呜呜”地哭,口中不住呢喃着“我只是个种地的农夫,只是个没了田地的农夫”,然而骑士不理不睬,硬生生将其拖进内堡大厅。
火光摇曳的大厅中,萨菲罗斯面无表情地站在前方,身旁是同样面无表情的年轻主教。
而在他们的身后,或站或坐,有一群披头散发、衣不合身的女人——这些女人从地牢里被救出,骑士们从堡内为她们找了衣服穿上,将她们集中在大厅里,有人疯疯癫癫,有人喃喃自语,还有人正在接受修女的治疗——她们的伤多数都在私密的地方,但此刻并没有条件去顾及这些,优先保住人命要紧,守在两边的骑士们不看便是,而这些女人大抵也都不在意了。
两名骑士押着人进了大厅,在与女人们相隔大约七八米的位置停住,站在萨菲罗斯与年轻主教的面前,其中一名骑士将押送之人的头发撩开,露出一张面黄肌瘦、满是惊惧的脸。
萨菲罗斯侧过身,向身后的女人们淡声询问:“谁认识他?”
有部分女人侧目望来。
“大、大人”
那人嘴唇哆嗦着,颤声说道:“我、我只是个农夫,我被逼无奈”
“人渣,畜生!天杀的魔鬼!”有女人看到他,发疯了一般地咆哮嘶吼,趁旁边的修女不注意,抄起弯盘中的剪刀,站起身来就要朝那人走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令人作呕的蛆虫——”
修女连忙上前拉劝,女人便将剪刀掷了过去。
“我要你死!去死啊啊啊——”
嗖——
剪刀几乎擦着萨菲罗斯的脸飞了过去,随即被他举剑“铛!”地一声挑开,女人在那边嚎啕大哭,被押送的人也惊得双腿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骑士长阴沉着脸,看了他片刻,轻轻挥一挥手臂。
“带下去吧。”
“是。”
两名骑士转身将人押了出去,带到广场的另一边的人群中跪下,被数十名驭兽的骑士严加看守。
“下一个。”
不久,又有人被押着带进大厅。
“骑士长大人,我要揭发他们!我、我要揭发外面那些人的残暴恶行!”
怯懦的人影跪伏在萨菲罗斯面前,连头也不敢抬,唯唯诺诺地说:“他们、他们玩弄虐待这些可怜的女人,用皮鞭抽打,用烧红的烙铁烫,听她们的惨叫声,以、以此取乐甚至还有人割割下她们的他们将女人折磨致死,尸体剁碎了,煮着吃肉我、我没有吃,大人!请宽恕我的罪行,饶我不死——”
“是吗?”萨菲罗斯低头望着蜷缩在地的卑微人影,不屑与嘲弄自他脸上展露出来,“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