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如此情形,连纪若尘也不由得心中对这些土人的训练有素暗赞一声,但这当口不是悲悯的时候,他足下加速,在黑暗中疾向守卫扑去。
还有十余丈距离时,三名四下张望的卫兵忽然表情一滞,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绥绥倒下。纪若尘满腔蕴育的杀气登时没了去处,惊愕之余胸中说不出的烦闷难过。他灵觉敏锐,早看到一条黑气破空而来,曲折自三名守卫体中穿过,然后没入了山石。这道黑气其势如电,暗而无光,来得全无征兆,纵是纪若尘自己,促不及防下也无十足把握躲开,何况这些土著卫兵?以他的目力也仅在黑气洞穿人体的刹那阻滞间,依稀看清黑气其实是把飞剑。那些卫兵尸身落地时,面色己呈青黑,看来飞剑上还附着剧毒。
龙象天君不知自何处钻了出来,冲进了己无守卫的大门,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件三寸高低的银制圆桶,投向了右方一座三层高的木楼。圆桶飞到后段,遁体己隐隐泛出火光,旋即自窗户飞入了木楼。
轰。
木楼中燃起一团烈焰,每一处门窗中都喷出长长的火舌,楼中噼啪爆炸声不断响起,又有数名全身冒火的土著战士惨叫着从楼中冲出。看来这座木楼乃是一处存放重要物品的库房。看那火势,只怕转眼间整座楼都要倾塌。而龙象天君自己则转而向右,冲入漫天烟火中,不知到哪里破坏去了。
纪若尘立在主寨寨门处,无言地看着火光冲天、轰鸣阵阵、巨石与碎木横飞的村寨。这么个喧嚣且热闹的夜晚,怎么看上去与他全无干系?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伸手轻抚着背后铁棍,金属入手的冰凉宁定着他有些燥动的心神。抬头仰望,此行最重要的目标仍在,那面在夜空中依旧飘扬的杏黄道旗。
章十 澎湃 上
辈,虽然因天资不足,道行真元不如孙果,但也相差无几。他眼睁睁地看着主寨后方的丛林中飞出一颗三寸长,寸许粗的圆桶,斜落在玄坛立坛的坛基附近,然后就是轰的一声巨响,冲天烈焰过后,方圆数丈内的木楼建筑都被夷为平地。
“这……这……”罗真人双目圆睁,白须飞舞,惊怒交集下已说不出话来。
他识见上比纪若尘不知丰富了多少倍,一看圆桶的落处方位,就已对下手者的阴险用心了然于胸。藏于寨后之人定是知道护坛阵法厉害,难以攻破,而阵眼处的杏黄道旗又守卫严密,难以偷袭得手,因此将这些威力强大的圆桶都掷在阵法威力所不及处。只消炸塌阵法地基,那么护阵阵法就不攻而自破。主寨依山而建,内中全是木柱石基,炸起来格外容易些。
然而令他惊怒的非是此人的阴险,而是那威力出奇强大的小银桶。罗真人法眼无差,一眼望去已将桶身上贴的咒符看得七七八八,爆炸后再听其声、观其焰,已大致知道了桶内装的是些什么。
正因看得明白,才会不能自己。
单以材料而论,这枚银桶的价值己抵得上一把中品飞剑,而所耗手工更足以打制一把上品飞剑。这又意味着什么?一名真武观修道弟子,勤勤恳恳,早起晚歇,修道务工,要二十五年方能得赐一把飞剑。罗真人是真武观一等一的弟子,也在入观修行第十六个年头上,方才得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把仙剑。他记得清楚,那只是一把稍有灵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短剑而己。
一名真武观弟子辛辛苦苦奋斗二十多年的东西,就这么轰的一声没了?
看着另一枚翻滚着飞来的银桶,罗真人只觉胸口热血上涌,眼角青筋跳动。这万恶之徒扔这宝贝,怎地就跟扔臭鸡蛋一样轻易?!
“无耻之徒焉敢如此猖狂!”一声断喝猛地自罗真人口中喷出,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罗真人双目怒张,大袖挥舞,一把闪着明黄光焰的长剑己离袖飞出,呼啸着截向空中银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