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是他要求劉據和自己相互坦白，現在也是他欺騙劉據。他不是傻子，早就從劉據的強顏歡笑里看出了落寞，可是他別無選擇。
劉據，原諒我這一次小任性吧。
雲揚縮進車裡，望舒看著他無聲地嘆了口氣。
&ldo;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rdo;望舒幽幽地念叨。
雲揚翻了他一個白眼：&ldo;倉皇起戀，婉轉成讎。你比我慘得多。&rdo;
望舒被噎住似的，沒說話。
馬蹄聲伴著細雨綿綿，他們到了衛青府上。
衛青雖是大司馬，但府里看起來並不很奢華，反而有種淡淡的溫馨感，很難讓人覺得這是一個武將的住所。
只是到了衛青寢室，才發現這裡已經被重重幕布遮得嚴嚴實實，屋裡黑暗融合著藥味，不是傳來數聲咳嗽，聽得人膽戰心驚。
出來迎接他倆的是一個年輕人，劍眉星目，只是眼尾發紅，聲音也有些沙啞：&ldo;二位想來就是神使吧，在下衛伉，家父就有勞二位了。&rdo;
衛伉，就是那個被巫蠱之禍連累致死的衛青長子?雲揚看著他的眼神馬上充滿同情：&ldo;分內之事，勞煩稱不上。&rdo;
衛伉似乎也沒什麼心情和他們兜圈子，直接伸手：&ldo;二位請隨我來。&rdo;
掀開幕布，雲揚終於看見了衛青，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真正看見的時候還是受了不小的衝擊。
一縷微弱的光從掀開的簾幕縫隙處悄悄探出頭來，隱約照亮床上那人消瘦的不成樣子的臉，他面色蒼白，眼睛緊閉，嘴唇因痛苦抿成一條直線，脖子以下都隱藏在厚厚的被子裡，被子都顯得那麼沉重，雲揚簡直懷疑他在如此重壓之下怎麼呼吸。
看到他的那一瞬間，雲揚就知道，這個人，活不久了。
這個病人，就是曾經北擊匈奴、為漢人打下一片安穩河山的衛青大將軍嗎?
衛伉似乎也克制不住情緒，背過身去，壓抑著哭聲。
雲揚的視線也模糊了，他其實和衛青並不相熟，也就數面之緣，可是這一份悲傷與相不相熟無關，當一個生命這樣無可奈何地凋零時，每一個生命都會為之悲哀吧。
更何況，他是劉據的舅舅，是他最堅實的後盾。
手被握住，雲揚抬頭，望舒正安慰地看著他：&ldo;咱們還有事要做。&rdo;
雲揚想起臨走前劉據滿眼溫柔的樣子，不著痕跡地抹去眼淚，沖望舒點點頭：&ldo;我沒事，開始吧。&rdo;
望舒笑著看向衛伉：&ldo;煩請您迴避一下。&rdo;
衛伉不安地看了一眼床上的衛青，猶豫片刻，還是默默退了出去。
&ldo;看起來很麻煩啊……&rdo;望舒皺著眉頭鼓搗一堆雲揚沒見過的儀器。
雲揚早有預料：&ldo;治不好了嗎?&rdo;
&ldo;如果用我們那個時代的技術，治好問題不大，但是得帶回我們那裡。&rdo;望舒嘆氣。
而他們現在根本不可能回去，所以，衛青必死無疑。
雲揚鼻子一陣發酸：&ldo;沒別的辦法?&rdo;
望舒無聲地搖頭，眼神暗淡。
&ldo;所以，歷史在改變?&rdo;雲揚望向表情痛苦的衛青，&ldo;是因為我們，衛青才提前死的嗎?&rdo;
&ldo;……別想太多了。&rdo;望舒避而不答，&ldo;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怎樣將衛青去世對劉據的不利影響降到最低。&rdo;
&ldo;利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