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跌坐在床上,闭上眼睛,一行清泪顺颊而下。“猫儿,我们相爱啊!你怎么能把我当成那种混蛋!你在说的时候心不会疼吗?我只是想重修旧好啊!”
我不屑的扬起嘴角,嘴里的血腥味儿依旧没有散去。“我已经不认为我们之间还存在什么感情,更没有可能破镜重圆,我只知道你罔顾我的意愿!心都死透了,怎么还会疼?我现在只有满心的屈辱,因为我被人当成了……”
胤禩没有让我说出来,死死的捂着我的嘴,眼里绝望的几乎要崩溃,但还没有。“我知道你愤怒,知道你伤心,你有什么不痛快冲我来,别糟蹋你自个儿!”说着放开手出了屋子。
胤禩一走我整个人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一把扯掉挂帐子的金钩,抱着自己把头埋在被子里放声大哭,直至昏厥着睡过去。胤禩打那之后变得极度忧郁,眼里绝望的看不到光,他再也不敢碰我一指头,连话都不敢跟我说。可他依旧没有放手,依旧黏着我,只是不敢靠我太近,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跟我对视的勇气。胤禩那天的行为让我既愤怒又伤心,我到现在都无法置信那个拿我当命根子的男人会如此对我,只为了挽回一段本该结束的婚姻。我自那天之后一句话都不曾说过,甚至连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而我的行动则被高度的监视起来,自此我们之间的冷战全面升级,这一战就是半年多。
这半年多里我并没闲着,我失去了自由,可琴儿却是行动自由的,我不可能在侍卫的监视下凭空消失,但要传几句话进归云山庄绝对没有问题。云字号酒厂的规模开始疯狂扩张,而酒厂的供应商就是粮商,对外出口的买卖也有所偏重,由茶叶丝织品转为并不挣钱的棉花布匹和药品,甚至还有暗里的私盐。我心里明白的很,胤禩跟我会闹成今天这样完全是因为康熙,是他害得我失去外公,是他害得胤禩人不人鬼不鬼,所以胤禩伤我的账也有康熙的一笔。军需品在不知不觉中流出,我等于在给策旺阿拉布坦铺路,康熙这会儿恐怕在笑我,但等他筹措军需的时候就轮到我笑他了,没了粮食和冬衣,我看他拿什么平叛。
康熙五十五年八月底,胤禩不堪康熙和我的双重精神折磨,一病不起的染上了伤寒,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伤寒这种肠道传染病还是很凶险的。一开始胤禩只是身上没劲儿,食欲大减,这段日子他食欲一直不好,他自己也没当回事儿。可紧跟着高烧就找上了他,直烧得他不省人事,脉搏只剩了八十次,气如游丝的唤着我的小名儿。胤禩这次是在畅春园的别院发病的,康熙喜欢这里,所以皇子大臣都在这里买地盖房子,但此时康熙并不在这里,他和太后去塞外还没回来。胤禩一倒府里便剩了我最大,自由是恢复了,可却走不开了,我对胤禩进行的是隔离治疗,不止因为这病有一定的传染性,更因为胤禩从不乱吃东西,没有理由好好的得上这种需要水源和食物来传染的恶疾。
胤禩的病情彻底恶化是从胤祉一道落井下石的奏折开始的,原本皇子得病不是什么大事儿,犯不着他来多事,可胤祉却在胤禩动辄得咎的背景下上报了胤禩的病情,而且明言是伤寒。胤祉的举动看起来兄友弟恭,实际上阴狠的厉害,康熙又不是大夫,而且正愁没由头发作胤禩,这道折子一上去当天就批下来了,上面只有四个滴着名为“亲情”鲜血的大字——勉力医治。紧跟着康熙又在太医奏报胤禩病情的折子上给了一段几近讥讽的批语:“本人有生以来好信医巫,被无赖小人哄骗,吃药太多,积毒太甚,此一举发,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气不净再用补剂,似难调治。”
胤禩经此打击万念俱灰,很快就出现了精神恍惚、听力下降和间歇性昏迷的症状,身上起满了玫瑰色的红疹。那本奏折被我捏的有些扭曲,康熙的话不止是说给胤禩的,也是说给我的,皇室里吃药最多的就是我,当年也是我让游医给胤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