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衙役不情不願抬著模板走了過去,一人搬腿一人抬肩,喊了句一二便一起使勁,然後那頭搖搖晃晃滾了下來,直直偏巧滾到了蕭乘風腳下,無神的雙眼直勾勾盯著蕭乘風。
「娘咧!」蕭乘風被驚地跳了起來,差點一腳踢飛那頭,身子不受控後仰,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卻被身後那人穩穩扶住。
「表哥?」
「仔細些。」杜攸寧見他穩了身形,這才鬆開手,若有所思看向顧若。方才他一直站在後面,他們所說的他都聽到耳邊。這個顧姑娘倒真是讓他不由高看幾分,有理有據,客觀冷靜,有這樣的視野的人,可能只是個單純小寡婦嗎?
顧若沒有去看杜攸寧,垂下的眸子卻多了些東西——他那染血的披風同這具屍體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第12章 你可信我?
「死者年齡大概二十五歲,青壯年男子。死者右手虎口、雙手掌心均布老繭,應是常年習武之人。死者除頭頸分離並無其他外傷,傷處斷面整齊,切口流暢,可以判斷是被人用利刃割了頭。死亡時間初步判斷是在亥時至子時之間·····」衙門停屍房,許印正細緻檢查著那具屍體,神色極為專注。
「表哥,你怎麼看」蕭乘風看著那頭顱,許是看習慣了,居然沒再有什麼不適。
杜攸寧蹙眉盯著那頭顱,縛手凜然道:「人體骨骼何其複雜,砍頭這種事,做起來並不容易,但凡有些偏差,傷口就不會這麼平滑。兇手很了解人體構造,性格沉穩又冷血,可以從容不迫殺人於一瞬。依我看來,兇手的應是個訓練有素的殺手,武功極高。」
蕭乘風聞言輕輕點頭,以手托下巴,眸光晶亮:「一個是習武之人,一個是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兩人深夜不睡溜到衙門外,絕跡不是傾慕本縣魅力。雪夜殺人於衙門外,兇手究竟意欲何為?」
顧若沒有跟著去驗屍,她同小五用完早飯,小五就吵吵著要找蕭六兒玩。顧若替他系好扣子,又囑咐他要聽蕭六兒的話,這才放他出去了。左右無事,顧若想了想,還是照舊去了書房。
顧若推門就見數十本書籍橫七豎八散落一地,房裡站著一個身穿褐色袍子的男人,正隨手扯出書來翻弄一番,接著便扔到了地上,重新再去扯別的書,神色頗為焦躁。
「劉師爺,你在找什麼?」
那人身形猛地一頓,慢慢轉過身,摸著自己那兩撇小鬍子乾笑道:「是顧姐兒啊。實不相瞞,我之前看過一本閒書,當時就看了一半便放了起來。今兒個想起來想再接著看,就發現找不到那書了,這不是一著急,就亂翻了嗎。顧姐兒你放心,我待會就把地上的書整好,絕不給你添麻煩。」
「無妨,我自己收拾就好。」顧若彎腰拾起書本,開始收拾起來,想到什麼又問道,「不知劉師爺想找的是哪本書,我也可以幫你找的。」
「啊?」劉師爺先是一愣,而後客氣笑道,「不過是本書罷了,怎好再勞煩顧姐兒,我自己來找便好。」
顧若正要說不麻煩,就聽劉師爺忽然「咦」了一聲,拿出一本書很是驚喜道:「找到了,說來真是巧呢!呵呵,如此我就不打擾了。」顧若對他笑笑,道了一句師爺慢走,接著就開始收拾起書房。
好個劉師爺,為了一本《白澤精怪圖》就把書房搞成這樣,走的那麼匆忙,也不知是真要看降妖還是打幌子。顧若搖搖頭,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蕭乘風那邊忙活了一天,還是沒有查出死者身份,更別說要找到兇手的蛛絲馬跡了。蕭乘風在屋裡踱著碎步來回走動,杜攸寧則坐在一旁恬淡品著茶,兩人一動一靜,看著對比分明。
死者明顯不是當地人,他跟兇手又明顯認識,不然不會如此掉以輕心被人砍了腦袋。可是砍人腦袋又不是什麼榮耀,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