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禮上前揪住趙守誠衣領,瞪著眼睛憤恨道:「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對學生做了猥瑣勾當?你為人師表,怎能行如此禽獸之事?明日我就告訴館長,絕不會便宜了你!」
「呵!」趙守誠冷笑,翻翻白眼,猛地一把推開徐明禮,指著他的鼻子道,「我叫你一聲明禮兄,你就真當自己明事理了?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我做過什麼與你無關,何必過來自找不快。」
「你······」
趙守誠看著已經氣得說不出話的徐明禮冷哼了一聲,又接著道:「說我對學生下手,你總得有證據吧?我也不怕告訴你,這些年來我辦過的學生不少,有幾人已經成了舉人,馬上就要再往上爬。你覺得他們會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被男人上過?我原不想跟你鬧得這般難看,只是你自己不知好歹,非要來戳我眼,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館長那邊我不承認你能奈我何?」趙守誠坐在桌上背對著徐明禮,挑釁似道,「明禮兄你就先回去吧,一直杵在這裡,難不成想看我給你猛龍戲江?嘖嘖,不是我說你,一板一眼過得太無趣,要是哪天你也找個學生玩玩,就會知道那滋味有多,看著他們在你身下無力掙扎、乞求,那種滿足是什麼也帶不來的······」
陷入某種回憶的趙守誠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那人走上前來,順手拿起桌上的硯台,狠狠敲在了他的後腦之上。不堪的語聲戛然而止,徐明禮看著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趙守誠,手裡的硯台「咣當」落地,亂鬨鬨的腦袋才冷靜下來。小心拉起趙守誠,看著他那死不瞑目的表情,徐明禮又鬆手讓他趴在了桌上。
趙守誠死了,自己殺人了。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知,徐明禮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不真實起來。他踉踉蹌蹌往外走著,踢到李力的書包,彎腰將它撿起,小心放在桌上,孩子已經沒了,這是他能給他的最後的尊重。回頭看了一眼趙守誠,徐明禮心緒複雜萬分,奪門而出······
顧若到牢飯探望徐明禮時,心中說不出的無奈。
當杜攸寧告訴她徐明禮投案自首了,顧若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還以為杜攸寧再開玩笑。那麼溫和友善,負責躬親的徐先生,怎麼會去殺人呢?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容不得她不信。
牢飯常年不見日光,裡頭散著潮味兒,不時有蟲鼠穿梭其中。
徐明禮站在牢里,仰頭望著那個小小透氣口,不知在想什麼。
「先生······」
「顧姑娘,你怎麼來了?」徐明禮回頭見是顧若喚自己,溫和對她笑笑,「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些回去吧。」
顧若看著這個自始至終都那麼溫柔友善的徐先生,眼裡有些酸楚。她蹲下身,從食盒裡拿出飯菜,一層一層小心往裡遞著擺好,抬頭看看徐明禮,抿唇說道:「我做了些飯菜給先生,就是不知這些飯菜和不和先生胃口。」
徐明禮走上前,沒有辜負顧若的好意,拿起筷子吃了些東西,笑著誇她廚藝好。顧若見他顏色憔悴,心知他在牢里的日子不好過,可是他卻沒有半點憤恨或是不甘,更加覺得替他可惜。
「事到如今,先生可有後悔?」
徐明禮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自嘲笑笑:「如今為時已晚,再說後不後悔也沒意義。我氣趙守誠行事卑鄙,一氣之下害了他的性命。他雖有錯,卻也不是我傷他性命的理由。為人不善也是罪,與其良心不安,我還是覺得現在這樣挺好。不管等待我的判決是什麼,我都會安然接受,這是我自己下的惡因,自然要承擔它的惡果。」
「先生,你這又是何苦······」
徐明禮用過飯菜,輕輕收起碗筷,一一遞給故若,又笑道:「顧姑娘能來看我,我是很開心的。只是以後莫要再來了,你的心意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