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看那个齐王既不肯转身离开,又不肯走出来,像弹簧一样来来回回弹了三四次,每一次注视我的时间都更长,缩回去的动作也更迟疑。最后,他似乎终于下了决心一样,慢慢蹉跎着走出那个角落,却是不肯再往前走。
“成了,人家跟你有话说,我们这些碍眼的大蜡烛还是晃走得好。”小三抵着我的肩膀推了我一下。
她这一推倒是推醒了我,差一点就要心软的叫他过来了。我赶忙拢过小三的胳膊:“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认识他,我们走吧,不要管他。”
可小三却微微用力、不容拒绝的把手臂从我怀中抽出来:“你不认识他,他却是认识你的。去吧,有什么话说清楚也好,你若是对他没那个意思,就断了他的念想。像这样遮遮掩掩的追在你身后,我看了都觉得可怜。”
“可是……”
“别废话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去去,”小三这回是用足了力气推了我一把,害得我几步踉跄,差点没坐在地上,见我转过头来,又一把拽住小柔:“好啦,你的丫鬟就归我了,反正你想要什么后面那人也都会买给你,小柔这个活动钱包就先给我用用吧,你也知道,姓白的那厮小气得很,我总要节源开流。”
我看着小三的背影,听到她头也不回的叫了句:“快去快回,我们在前面放河灯的地方等你啊。”
也许小三说的对,齐王是认识我的。转过身看着还在那里迟疑着究竟是跑开,还是走过来地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明看起来就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成年人了。怎么做地事就好像是十六七的毛头小伙子似地。
我朝他招了招手,就算隔着好几步的距离也能看到他的眼睛一亮,就好像里面突然点起了两盏烛火。就连扭动的都是欢快的节奏。看着他高兴地大步走过来,我也是心上一松。
“我跟我姐姐她们走散了。你能送我到前面放河灯的地方等她吗?”忽然发现面具真的是个好东西,不用刻意,就能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
“好……好,我送你过去。”他兴奋的微微向前倾了身子。
我记着笑是没用的,便点了点头。转身往前走。一时间我和他都没说话,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旁边这个面对我时好似纯真孩童般的大男人,真的跟小三说的那样对我有什么想法吗?他在我那些被我遗忘地记忆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你……好吗?”还是那句话,他似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简简单单地三个字说出口,小心翼翼的、充满希翼地……
“我很好……真地。”想了想,觉得只有三个字还是太过敷衍,我又加上两个字。
“可是你都瘦了!”
这种娇怨的口气在我听来似乎格外适合他,这个念头吓了我自己一跳……堂堂七尺男儿哪。
“夏天地时候人总是容易瘦的。”寻了处人少的地方。我站定后转而面向他:“我与殿下之前是朋友吗?”
“傲蓝。”他见我没有反应,又重重的说了一句:“傲蓝!”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说自己的名字。我垂了头。低声嗫嚅着傲蓝两个字,许久许久。却是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对不起,我……”我有些歉意的看向他。忽的面前出现了一缕绸缎般的黑发。
“你……你再想想,你摸摸,你以前很喜欢我的头发。”孩子一样的固执,好像我想不起他是一件比世界毁灭更可怕的事情。
我轻轻的推回他的手,不经意的碰到了他的手心,沙砾般的粗糙……这样娇贵的人原来也会有这样一双手。
看着他眼中挣扎着不肯熄灭的烛光,我心中有一丝不忍的痛,搭在他手上的那只手,就那么放着,没再收回。
“傲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