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進門,這陣兒撩了衣襟兒,直接進了屋裡。
根本連一個禮都沒行,就坐到了椅子上。
目光如電的瞅著陳氏,這一番話可謂是毫不客氣。
陳氏這才打量眼前的安哥兒,說白了她沒有見過這個陸見安幾次,本來東府和西府來往就不多,東府人脈鼎盛,自家老爺和小叔子也都是做官的,和西府相比較起來,自然西府完全不被他們放在眼裡。
平日裡最多是那個六弟帶著孩子們給老太太請安,也不過是逢年過節偶爾才見一次面,大多數老太太不怎麼喜歡他們就打發出來,連過節的飯都不怎麼在一塊兒吃。
說白了,東府和西府還是不一樣。
東府的兄弟為官多年自然感覺高人一等,西府的陸父說起來是六弟,可是也不過是六弟,身上並無功名,血緣也不親厚,這樣的他們東府和西府的確來往的不親近。
連帶著他們和六弟也不怎麼來往。
這一旦生疏了,孩子們更不往一塊兒湊。
這一見陸見安,才猛然驚覺,沒想到六弟的這個兒子生得如此之好。
唇紅齒白,看著身板兒孱弱,可是脊樑筆直,眉目俊朗,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長得的確是讓人一看就有一種無所遁形的犀利。
這孩子出去了一年多兩年,身上的氣質居然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且五官輪廓長得已經完全讓人想不起以前的小時候的安哥兒是什麼樣,身上的氣勢也讓人有一種壓迫感。
陳氏忽然就明白人家為什麼不願意回歸陸氏族裡,這樣的人才已經明明白白的具備了一家之主的氣勢,憑什麼讓人家低頭回族裡去,怪不得這個安哥兒現在生意可以做的如此之大。
不由得心裡暗暗有些酸,這一缸醋吃的不是滋味,自己家的兒子哪一個也沒有像安哥這樣拿的出手。
要是自家的哥有一個能像安哥兒這樣的,哪還用得著她跑到這裡來謀算啊。
可是這個時候哪是拈酸吃醋的時候,陳氏對著陸見安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這時候的陸見安態度已經表明,人家一萬分不願意回到陸氏。
這個時候陳氏才明白,管事來的時候為什麼對著陸見安,說是這位油鹽不進少年人,還是年少氣盛。
&ldo;安哥兒,你這話可不對,你父親再怎麼說也是和京城陸氏有著血緣至親,你父親祖祖輩輩都是京城陸家,就算你現在可以做到開宗立祖,可是有一天,你的孩子,你孩子的孩子追問為什麼這祖宗牌位只有你父的時候。
你要怎麼回答?
還有京城陸家自然不會被你放在眼裡,安哥兒如今生意做的大了,自然無所謂什麼大伯大伯母,可是伯母把這個話擺在這裡,就算你生意做的再大,如果背後沒有人家族護佑,恐怕你所有的萬貫家財最終也會被人覬覦。
你自己琢磨琢磨,你能不能護住你這手裡的家產?
再怎麼說你伯父也是二品大員,如果不是看在同宗同族的份兒上,你姐姐上一次回京城來收拾王家,你大伯就不會出面把這件事平息了。
安哥兒你記住打斷骨頭連著筋,再怎麼樣否認你們血脈中也流著京城陸家的血。
這一點你怎麼否認你否認不了,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回歸陸家?
咱們陸家再怎麼樣也是一門兩進士,你大伯和四叔官至二品,人脈廣博,就沖這個作為你的後台,京城的權貴誰敢動你陸氏絲綢?
可是你要一意孤行,完全不認陸家,否認和陸家的任何關係。
你在京城剛剛開業的這十家絲綢鋪,恐怕就會被人眼紅盯上,到時候恐怕你要落的個雞飛蛋打,那個時候你在求上門來,你大伯就算想幫你恐怕也有心無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