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水。冯虞说道:“今日一战。能得大胜。一是将士用命。二是调度得宜。三是战机把握得当。这个咱们不用自谦。此外。这一战下来遭逢强手。一番较力。双方高下短长一览无余。这个需得用心琢磨才是。咱们侍卫亲军。汇集四方精锐。若说单兵战力。不逊于鞑子精兵。又有火器之利。只要指挥得当。取胜当在情理之中。不过。鞑子也不是一无是处。相反。此战对手不愧鞑靼主力。将兵用命。悍不畏死。马上功夫精熟。方才范将军所说。我军以步军乘马与敌骑兵接战。确是不当之举。当时若是下马整队。以步制骑。敌军骑兵陷于缠战。马速起不来。反而更易击破敌阵。”
“此外。首战敌军抵抗之坚强也出乎我军意料。相较而言。我军外线发动略迟。骑一团扛得吃力。再有当时若不是四面围攻。而是围三阙一。将敌赶往我军伏击区再一举尽歼。或许伤亡要小许多。不过话说回来。当时若是恰逢敌军援兵到来。伏击军便要两面受敌。或许又有麻烦。总之。战场上情势瞬息万变。临机处置从无万全。须随机应变。”
“再说次战。完全是狮子搏兔。又占全了天时地利。完胜在情理之中。为将者。识天时。识地理。方能藏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借天地之力而补人力。至于谷口那几百残敌。倒不是吃不下。却是要放他去报丧。如此敌军主力方能早日回转。”
“这一战。敌我两军战力比较。敌军骑兵与我军骑军战力相近。步军若是调度得法、阵型坚强、临阵不乱。与敌骑兵野战也颇有一战之力。此外。这一战。我军火器犀利、可靠。阵战时威力极大。首战本帅率队破围几全靠火器之功。若是全军备装。我军战力必将更盛。此外。我军所佩铠甲精良。敌军飞矢难透。我军所用之倭刀极锋锐。常有劈断对手兵刃情形。只是略长了些。混战时有些不便。不过。长亦有长地好处。与鞑靼对冲时。长刃便占了不少便宜。只是我军战马不如鞑子野性。总是不大得劲。此外。鞑子强弓确是厉害。幸好铁箭头少。”
“至于此战总结,战后由军谘府撰写。方才只是择其大要。眼前迫切之事,还是如何对付鞑子东进主力。眼下咱们兵力损失不大,一般粮草辎重,营州城有得是。只是火器损耗不小,手榴弹已近告罄。虽说本帅已令人赶往后方发运,不过此番原本只是拉练,就没带多少备量,中屯卫也没剩多少。指望老营发运,远水难解近渴。诸位有何良策,只管畅所欲言。”
这一句问话出口,整个议事厅顿时安静下来。虽说两仗吃掉一万多鞑靼精锐令侍卫亲军上下信心陡然大涨,不过此番东进鞑靼大军毕竟是数万之众,又有小王子直辖精锐部众,战力断不敢小觑,若是全军回返,侍卫亲军这两万多人还真要有大麻烦了。
等了一阵,冯虞看看无人吱声,众将面色严峻,还是点将得了。
“李锦,你说。”在冯虞眼中,李锦这位中级将领会诗书,好动脑,确属可造之材李锦应声而起,敬了个礼,略略思索一番,方才说道:“以末将看来,鞑子后路遭我逼迫,必定是全军后撤一途可走。毕竟鞑子志在劫掠,非为攻城掠地。按说我军应出兵拦击,不过肆虐辽东多日,战况不明,所谓料敌从宽,只当他主力未损才是。所谓归师勿遏,正面阻击,恐怕我军要损失惨重了。末将以为,以我军现况,难以全歼鞑子,只能旁敲侧击。毕竟鞑子此番掳掠,带了大堆虏获,又是归心似箭,必定无心死战。咱们打个巧仗,损失少,多捡便宜,何乐不为?”
话音未落,只见郝超挺身而起。“不可。我等食国家俸禄,为百姓生养,如今鞑子犯境,若让他愿来则来愿去则去,吾辈军人颜面何存?如何面对辽东父老?郝超请命,愿帅职部誓死堵击,大帅可领大军侧击,必能予敌以重创。超这一把老骨头,如今正是舍身之日。”
第二百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