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招呼头缠药棉正站在家门口的我,我很不好意思的走过去,夸夸里硬是将手里提着的一篮子鸡蛋塞给我,说是同学们的一点心意。我没有拒绝,我也不能拒绝,而那欠着全班同学的人情,也就一直欠下了。
一九八八
一九八八
忽然听到大人们神情严肃、认真、惊疑的议论起附近的地方一些小孩子失踪的事情。那几天我还寄住在舅舅家。一天,我的舅妈神情怪异的对我说:兵伢子,你可得小心了。有些这样的穿吊带裤子的胖子来了,你就走开些。人家拿东西给你吃,你千万不要接。近来有些台湾人到中国来了,专门捉了小孩子去卖。我点头答应着又走开去玩了。
在我的记忆中,那个谣言似乎是忽然就来到了的。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忽然就充满了那种恐怖的气氛。
我记得在听到那个谣言的最初一两天,我像往常一样玩乐的心态丝毫也没有改变。
然而,谣言的散布终于发展到了一个高潮。在那天的下午,随着班上的一个同学硬是给自己的家长领回家去,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起来。这一切,变得越来越真实起来。
在课堂上随之而忽然到来的人人自危的议论声中,我看到越来越多的家长赶来了学校领着自己的孩子走出校门。这时候,我们的语文老师,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瘦高个,皱着眉头,一付对那刚刚领着孩子走出教室的家长感觉很不舒服、很坏很坏的样子,郑重其事地关上了教室的门,转身回到了讲台。重新摆出一付严肃而又绝对正确的姿态,那是他不管在课堂上还是在课堂外所一贯有的姿态。当他镇定而又果决地、断定性地而又颇有几分不满和气愤的说道:谣言!的同时,我看到许多喜形于色的笑脸正在消失。
在那个下午的第一节也是最后一节语文课上,我们的这位语文老师,也许只是为了在校领导面前显示一个代课老师的积极能干而把这堂别的老师不能继续下去的课继续下去。最后,他甚至还安慰我们说,坐在教室里,有老师在,才是最安全的。可是那堂课上,我却分明注意到很多平常老实巴交的胆小的同学,时不时望一望窗外的校门口。我知道他们的心情象我一样忐忑不安,像我一样一心只盼着家长的到来。
我想起在前一两天里,同学们闲聊中无所警觉的话语内容,我开始对它们都信以为真。我忐忑不安的心情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我知道可能就在今天下午,由于爸爸的不以为然而可能要产生的后果。他们说:台湾想要*,有很多台湾间谍混到大陆来了。而台湾派来大陆的特务,都是一些穿着吊带裤的大胖子,他们的身上带了很多的糖果。他们专门骗了小孩子去卖,他们对小孩子毫不手软。特别是还有一些为他们充当走狗的内奸,专门替他们捉小孩子。他们还说:小孩子的*可以用来制药,专门治疗癌症。一只小*可以卖到一万块。。。。。。
我开始有些恨我的爸爸,本来我可以按照妈妈的意愿安全的留在家里。
按照我当时已经确信无疑的说法,我感觉到危险正在步步接近着我们,除了躲藏在家里的小孩子,谁也别想幸免于难。
我恨着我的爸爸。我甚至开始觉得语文老师那阴险的嘴脸上,已经露出几分恶毒的歹意。他用一种大胖子骗小孩子的假惺惺的情意对我们说到,待在老师的教室里才更安全。我甚至开始怀疑他也是一个内奸,是台湾间谍的同谋。我的心里变得越来越紧张。我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恶劣。
这个下午,有很多同学都没有来上学。我的心里是十分的悔恨啊,真不该来上学。
当天晚上,我梦见自己的*蛋和无数的*蛋一起,在一个就是在电影中也见不到的巨大石磨中被碾磨着,同时有一只只有在科幻片中才能见到的形象十分可怕的又丑又怪的大恐龙,正在拉动着这一台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