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感到万分痛苦,因为再不能见到阳光,也失去了上帝的眷顾,他们会不停的诅咒和怨天尤人,像个酒鬼一样拒绝接受现实;还有一些充满兴致和新鲜感,但时间很快会消磨尽他们这最大的优点。
这些乐趣便是她存在到现在最热衷的事,如果没有它她简直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她缓步走到一栋公寓前,夜那么深,一点声音也没有,她今天穿着件蓝色的裙子,白皙的脖子上有一串碎钻镶成的项链,看上去优雅冷艳,可是像随风飘过来的一样没有半丝声息。她无声地上了楼,找到那个人的房间,把手按在上面,接着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她微一用力,门缓缓地打开了。
她走进去,姿态悠闲,床上的男人正在沉睡,他的皮肤有些苍白,黑发削得很短,睡着的样子有些孩子气。她轻轻把手放在他身上,感觉呼吸的起伏,突然,男人张开双眼。
也许是某种感应,他被从睡梦中猛地扯了出来,他瞪大眼睛,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个漂亮的不像应该出现在人世中的女人坐在他的床边,他隐约记起她是他前几天擦肩而过的女子,她已经进入他的梦中来了吗?他疑惑地看着她,她唇角的浅笑有一种梦般的神秘,但又是甜蜜的,像能引领你进入某个绮丽神奇的国度,琥珀色的眸子里有着奇异的张力,看上去像一只夜行的猫科动物,美丽而危险,让人甘愿成为她的口中之食。
“你想要永恒的生命吗?”她柔声说,爱怜地拨弄着他的短发,“我可以给你凡人梦寐以求的力量,永不逝去的青春,和时间平视的权力,只要你和我签定契约。”
“我这是在做梦……对吗?”对方用恍惚的声音说。
“你愿意吗?”
黑发青年笑起来,“哦,没人能拒绝这么美丽女人的请求。”
希尔达露出一个微笑,像是情人答应了她一个小要求般甜蜜,她凑进他,手指抚过他的颈动脉。“这是一个美妙的经历。”她柔声说,红唇凑进男子的颈项,轻轻吻了吻,接着,把尖牙重重咬了进去。
埃尔弗醒来时,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他第一次吸血时的感觉,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仆,她的血液浓稠而甜美,他迫不及待地吸取,他的父亲在旁边柔声说着,“慢点儿,孩子。”
他教会他如何占有这世上一切可以占有的,这理所当然,是造物的规则。
他推开棺材爬出来,杰拉尔德已经起来了,虽然灯是关着的,可是埃尔弗可以从他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听出来。他走进来,打开灯,大厅里霎时灯火通明,金发的男子抬头看他,大约是准备和他说了晚上好再出门。
埃尔弗又不受控制地想起杰拉尔德鲜血的味道,他有些惊讶过了那么久他还记得,那甚至包括当时的每一个细节,他奋力的反抗,身体的热度,和他的诅咒。
“晚上好。”他说,在他对面坐下,杰拉尔德应了一句,埃尔弗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来没有后悔过把他变成同类,这个青年给了他漫长生涯里绝少得到的愉快,他曾以为自己讨厌他的忧郁和沉默,但其实根本不是。
他低低笑起来,杰拉尔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那么,我先出门了,埃尔弗。”
“再见。”埃尔弗说,看着同伴走出房间,他叫住他,“杰拉尔德。”
后者回过头,埃尔弗只是看着他笑,笑得几乎有些无赖,“我突然意识到……”他停了一下,然后摆摆手,“没什么,你走吧。我可能睡得有点过头了,脑袋不清醒。”他揉揉眉心,杰拉尔德古怪地看着他,然后又漠不关心地转身离开。
他悠然地逛过半条街,接着他停下脚步,“埃尔达?”他说。
“晚上好,杰拉尔德。”埃尔达柔声说,从身后的黑暗中步出来。“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