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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2 / 4)

着赵伯洲做思想工作时候的语气,尽量让自己和缓些。现在的谈笑,太危险了。

谈笑顿了顿,突然笑了,又迅速敛住神色说:“你知道我做了一件什么事吗?我去找那个男人,告诉他,我要高考,在高考这段时间不许提离婚的事情,不许让那个女人出现,不许刺激我妈。他问我是不是我妈让我来的,我说是。他就答应了。结果,那年我留级了,因为妈妈病了,我措手不及,心里乱成一团麻,数学只答了十三分,语文考试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哭,被送回了家。家里没人,我自己哭了一下午,晚上做饭送到医院去。所以,同级的同学上高三的时候,我还在上高二。妈妈也一直以为我在上高三。那个人还算有良心,我告诉他我要高考的时候,他通过关系给我办了准考证,后来还改了学籍,让我能够顺利的参加考试并且考上大学。”

谈笑扭头看着窗外渐渐平整的地势,出了山区就是平原,城市就坐落在平原上。陆枫沉默着,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个人……”谈笑眯上眼睛,“对我还算是不错的。”她艰难的开口,似乎要进行一种客观的评价,又似乎要在这种求证中寻找自己的平衡点,“我提的要求他从来没有异议,不管多难办都一一照办。留级后,他回家来看我,让我去他那里被我拒绝后,他就要搬回来,也的确搬回来了,可是看他天天给那边打电话我就把他轰走了,临走他也没说什么。我不让他去医院刺激妈妈,但是我也见过他站在病房外面看妈妈的样子,现在想来,也许妈妈是想见他的。独生子女的事情——有时候我真想相信他是无心的。但是,那个女人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的表情我永远也忘不了。包括我后来举报他杀妻,登报断绝父女关系,那时候鸡飞狗跳,父不父,子不子,但是我走的时候,他还是来送我。不过,我趁他们不注意,把那个女人连孩子推下月台。那时没有火车,我只是想让他们尝尝生死的滋味!可是,救上来之后他打了我一巴掌,说:‘你和你妈一样,都是疯子!’就走了。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始终是我的父亲,我没法在乎他的话!大学里有一阵子我纠结着对错的问题,怀疑自己真的是疯子,几乎崩溃的时候是娇娇没心没肺的跑过来找我,她告诉我说,这不关我的事,是他们大人不成熟,我不能跟着胡闹。我才如梦初醒,慢慢放开自己。”

陆枫抚着谈笑的手,慢慢的说:“放开就好了,放开了就不要回去。娇娇说的对,你有自己的人生,你看现在你不是过的很好吗?你妈妈在天有灵,肯定不希望你为了过去的事情继续难过的。”

谈笑点点头,“娇娇也是这么说的。她说虽然大家都是唯物主义者,但是如果唯心的想法可以让人更欣慰为什么不相信?!”她自嘲的笑了,“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倔,人家劝我这些话,我就硬邦邦的说根本没什么在天之灵,死了就是死了。唯有娇娇胡搅蛮缠,最后还被她说服了。”谈笑抬头看天,白云如丝,晴空如洗,“我真的相信,这世界——有神明。”

陆枫跟着看窗外的天空,谈笑脸上虔诚而圣洁,让他这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几乎相信她说的就是真的。

良久,谈笑才说:“其实有段时间我认为是我做的太过分了,就像人们在我耳边不停说的那样,终究是——有血缘的,逝者已矣,生者何必纠结。我也试着去想他的好,想他的不得已。可是……”她摇摇头,“好比一只手,手背已经伤痕累累不堪入目,我不可能刮掉手背的肉说,‘嘿它不存在了,我看不见了,我的手依然是完好的’!不可能!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只能离他们远远的。怨也好,恨也好,离得远远的不碰它就好了。”

陆枫这才明白为什么谈笑一说到自己的家庭就讳莫如深,甚至一涉及这个话题就非常容易生气。想来在自己家里,谈笑能那样实言相告已经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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