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心就好。”他轻牵起妻子的手,懒懒勾笑。
她说的对,人生苦短,该享受的时候还是该享受,暂且将工作丢到一边,好好地感受大自然的风,原始的造景和造物主的奇迹才对。
就连她都将琉璃香草园的重建工作丢给洪宣晨处理了,他还有什么抛不下?
“你累不累?”蓝莓笑问他。
“累,我不知道拍婚纱是这么麻烦的事。”光是取景就要耗上大半天,还要他带着她到处跑。
要是穿平常的休闲衣着倒还无所谓,可是眼下可是穿着正式礼服,蓝莓还穿了曳地婚纱,不将她牵紧一点,他怕她跌跤,不将她看紧一点,就怕她胸前的风光被不相干的路人甲乙丙丁看光。
“就知道你一点都不重视,当初才会连婚纱都没拍。”
“谁说的?”
“不是吗?是谁连求婚都没有,连婚纱都没让我穿的?”穿婚纱可是每个女孩都渴望的梦想,不过她的梦想可以再小一点点,只要有他,就算没有婚纱和婚礼都可以。
“不是,那是因为当初我急着把你定下。”
“为什么?”
“因为你每天都在我耳边说上学有多么开心,有多少男生喜欢欺负你。”啧,一群毛头小子的心眼,他会看不穿吗?
所以,他才想尽办法将她绑住,等她高中一毕业就将她定下,他不在乎形式,所以没有婚礼,谁知道他只管自己开心,从没想过她的心情,更不知道父母完全没将他的心情放在眼里,连到户政事务所登记都没有。
更糟的是,当时他企图在工作上有所表现,证明自己的能力,想成为她眼中永远的崇拜,岂料却因此将她冷落,而最惨的,是在同个时间点上,他又在例行健检里头发现自己长了脑瘤,而且还长在相当危险的地方。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怕她担心,却又在那时误以为她背叛了自己……如果真要怪,只能怪当年的他太自我,只管自己开心,根本不管他人感受。
当他后悔将她赶出家门,想找她回来时,却因为病发而紧急动刀,再醒来时,便忘了一切。
如此想来,该是老天在惩罚他不懂得珍惜,就连失去了最珍贵的宝物这件事也想不起来,如果不是爷爷留下的游戏,他和她很可能会各自到老。
“嗄?那有什么关系?”她不懂。
卓兆宇回神,瞅她一眼,摇头兴叹。“孺子不可教也。”
“什么嘛!”
他任她又掐又打,笑闹着闪躲,一会才紧牵着她的手,牢牢牵着。
“来,这个角度很好,背景可以远跳整面山形。”摄影师在前方喊着,兴高采烈极了。
卓兆宇又叹气。
“这么不喜欢拍?”蓝莓扁嘴。
“不是,是嫌我头发长得太慢,游乐世界开幕得太快。”说实在的,他真的不太喜欢削薄的短发。
“不然你学我戴假发好了。”她指着她的发。
“……没有更好的建议?”他眯眼瞪她。
他又不是没头发,需要拿假发来顶吗?
“不然我把假发拿掉。”
“算了。”他认了。
两人走到定位,他将她揽在怀里,深吸口气之后,努力摆出笑脸,听她细软地说话。
“可是,我觉得这样的老公最帅,在这个时候拍下你最英勇的印记,往后给我们的小孩看婚纱照,我会跟他们说,瞧,爹地的头发那么短,是因为爹地为了救妈咪受伤才剪掉的喔。”
卓兆宇闻言,笑眯了深邃得太过冷锐的眸,五官线条也变得柔和而深情,目光紧锁着她——
“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眼神,简直是迷死人了!”摄影师杀风景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