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都问候个遍。
想起这事儿,安毅轻狂急躁的老'毛'病又犯了,忘了身边的几位教官身份破口大骂起来:“衡南站那帮孙子也他娘的太损了,宁愿车皮放空也不让咱们两百多弟兄上车,老子拿出郴州军代处文长官的证明也没用,那帮只记得唐生智的孙子根本就不认,气死老子了……”
张治中眉头皱了皱,扶扶眼镜瞪了安毅一眼,安毅这才连忙闭嘴。
张治中也没说什么大步走向亭子,两百多三连官兵在尹继南的口令声中迅速列队完毕,几步小跑来到张治中和昔日的教官们面前详细报告。
看着一群衣不遮体却站得笔直的工兵,张治中和教官们心里难过满怀歉意,一群教官从头到尾检阅这群倒霉的官兵,回到队伍正前方唏嘘不已。
和蔼地问候过官兵们之后,张治中吩咐下面立刻准备一餐热饭搬上站台,让这些劳苦功高却被遗忘的工兵弟兄们吃饱吃好,优先上车。
等尹继南和胡子带领这群衣衫褴褛的弟兄们走向站台之后,张治中叫住安毅,让他整队上车完毕到列车中间的军官车厢找他,他有事要和安毅谈一谈。
毕业于保定三期的张治中,九年前就南下追随孙中山,先后在支持孙中山的滇军、桂军、粤军和川军中担任职务,先后担任过各军的连长、营长、师参谋长等职务,黄埔军校成立初期担任过入伍生总队长、东征总部参谋长、广州卫戌司令部参谋长和黄埔军校军官团长等职务,正好是安毅所在的第四期入伍生团长。他对情况特殊的安毅关爱有加极为重视,可以说是整个军校除了老蒋和李济深之外对安毅最上心的一位官长,加上张治中与李济深有师生之谊,在李济深的托付下对安毅各方面诸多鼓励鞭策,因此师生俩的关系一直不错。还有一点,张治中与安毅非常相似,两人都是周旋于左右两派夹缝中的中间派,因此也相互理解对方的苦楚,虽没有就各自的政治信仰问题做过交流,但彼此心照不宣都有着深切体会。
安毅的异姓弟弟罗绍冬补报名额考入黄埔,就是张治中大笔一挥的结果,张治中没有一点责怪安毅走后门的意思,反而说安毅介绍的人他放心,等六百多补试学子成绩出来冬子高居第一,张治中获知后还感谢安毅为革命引进这么位人才,让安毅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终于相信革命队伍中的的确确有着如此以孙先生“天下为公”为宗旨的、一心一意为了革命的高尚的人。
晚上十一点多,汇报完自己三个月来的情况再被张治中教训了五个多小时的安毅趁列车暂停之机,恭恭敬敬、一脸羞愧地辞别恩师走下车厢,跑到站台边的厕所撒完一泡憋了五个小时的'尿',快步追上徐徐启动的列车跳上自己连队所在的二号车皮,一上去就赶走五排的两位弟兄坐在门边,点燃支烟,呆呆望着车外黑乎乎的世界,一字一句地回味恩师刚才的尖锐批评和谆谆教诲。
“'性'情浮躁缺乏修养”、“居功自傲放任自流”、“满嘴胡言犹如市井之徒”、“革命者的风范是什么”、“千年传承的道德修养、维护整个传统规范的谦恭仁爱何以体现”……
在紧紧关闭的包厢之内,一个个尖锐的批评从张治中儒雅的嘴里说出,一个个诘问是那么的严厉,最后,张治中把一个个问题给安毅细细分析,旁征博引深入浅出,指出潜在的危害和给安毅将来的人生带来的巨大隐患,让如梦初醒的安毅满脸羞愧万分懊悔。
长期以来,率'性'而为的安毅一直秉承上辈子那个无法无天的、信仰和道德规范双重丧失的习惯,尽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适应,耳闻目染之下已经大大收敛,但是仍与这个世界的通行原则和道德规范格格不入。如今,他才知道这么长时间没人提醒他,是因为他的言行让人觉得新奇另类,觉得好笑,能满足人们某些只能想想却绝不敢表达出内在反叛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