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韩烟说着,无法按捺住自己,颓然失落,他跪在地上,眼中有迷茫之色流露而出,几乎近似于万念俱灰:“……父亲,当年我年纪尚小,你吩咐什么我只能够听从,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我在那人身边一留就是这么久,一开始我时时刻刻都在告诫着自己必须谨小慎微,一切都只是为了完成你给的任务,可是人非草木,我不是一件只知道听从命令的工具,我也是个人啊,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的人,我与北堂相伴十余载,有幸得他爱重,彼此怎会无情义?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不是也姓北堂,如果我当初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被送进无遮堡的男宠,那有多好?我可以不用每时每刻都生活在欺骗里,可以和北堂一起平平安安度过余生……”
沈韩烟说到这里,语气当中早已不能控制地流露出悲哀之意,神色败若秋草,即便克制如他,即便他从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在人前永远都是得体而温和的,可是心中究竟深藏了多少的无奈与沉重,又有谁能知道?他看着地面,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静静落寞道:“……更何况,我想念佳期,我实在想念佳期,她……”青年忽然抬首牢牢看住北堂陨,深深凝视着这个男人,神色无奈,忽然间满是自嘲地一笑,声音有些哑涩地道:“她是我的女儿……父亲,也许你是无法理解的罢,虽然你也是身为人父,可是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你不能理解,即便我是你的儿子……若是没有了佳期,我此生又能再有多少乐趣?”他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飘忽着,透出深深的疲惫与一丝难言的凄怆,但目光却渐渐仿佛追溯到了从前,变得柔和:“当年佳期的生母李侬儿难产而死,佳期便被送到了我的手里,当时她才刚刚生下来,也许母女连心的缘故罢,就好象知道生母死了似的,她一直哭个不休,我抱着她一直走来晃去,片刻也不好松手,这才让她渐渐睡了……北堂既然把孩子托付给我,我自然要尽心,自从多了佳期以后,我就好象多了什么心事一样,我毕竟是个男人,没有女子天生对孩儿的呵护本事,很多事情我都是慢慢摸索着去做,我看着佳期一天一天长大,会说话,会走路,会叫人,那么可疼贴心,我心里对她的牵挂也越发多了,她让我知道为人父母的乐趣……后来佳期略大了一些,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有下人私语她生母身份卑微,说她只是贱妾生的,我当时便将那些人重重责罚了一通,从此再没有一个人敢私下议论她的出身,更没有人敢在她面前露了口风,我养育她数年之久,在我心里,她的分量或许不比北堂轻些。”
沈韩烟忽然垂下睫毛,声音伤感如即将消散的薄雾,他静静望着上首坐着的北堂陨,漆黑如墨的双眸之中有着空冷冷的寂寥,连声音也难以捕捉地低微下去:“父亲,我不怕清清楚楚地对你说出来,我这一生是不会与第二个人有肌肤之亲了,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说到底,生恩不及养恩大,我养育她这么久,佳期在我心里就是我的亲生骨肉,若是能够让我抚养她长大成人,我哪怕是抹去二十年的寿数也是愿意的,只可惜,终究是我没有这么大的福气。”
沈韩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听起来分外空寂,就连原本暖色的灯光也仿佛被那落寞的语气染得冷了下去,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