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泓抬头看着案上列祖列宗和他父亲的灵牌,淡然回道,“你爹也老了。”
她老他也会老,不会丢下她的。
上世确有对不住她的地方,这世也是有,但总归不会一直对不住她的。
“是吗?”世朝撇过头去,眼睛怔怔地看着案前那密密麻麻的灵牌,想着这上面的祖宗爷,祖宗婆,他们的一生是怎么过来的。
是不是也有像他们爹娘这样的,妥与不妥,一生都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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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赖云烟醒来下了地,让冬雨给她更了素衣,才发现她最喜爱坐的靠窗的榻边,魏瑾泓此时正在上面盘腿坐着。
“怎地来了?”卯时,这个时候他不是要去处理前堂的事?
“刚从前堂回来。”
“哦。”赖云烟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让冬雨为她梳发,这时秋虹挤了帕子过来与她拭脸。
帕子不够热,赖云烟摇了头,“再烫点。”
“再烫就伤皮肤了。”
“再烫点。”赖云烟再道。
不烫狠点,怎么清醒。
说着,朝秋虹又说,“给大公子也弄一块。”
两人用过热帕子,赖云烟的脸好看了些,魏瑾泓的还是略带青色,因热帕子烫过,青中还带点红,有种诡异之感。
这时膳食摆上,赖云烟到了桌前喝了口浓得苦涩至极的冷茶提了下神,随手把杯子朝魏瑾泓递了过去。
“高景说不妥。”魏瑾泓淡道,接过茶杯,却把剩下的一大杯都喝了下去,那暗沉不已的眼眸稍有了神。
“等有那闲暇,再听大夫是怎么说的。”赖云烟已喝起了粥。
一天忙于府中的全部事务,还有外患要思虑,晚上又要跪灵,累得食不下咽不说,有时还会累到动动手指头都是困难万倍的事,此时要是听大夫说的所谓喝浓茶不易于养病,他们早就只能天天躺在床上哭丧了,哪还能管得了这么多事。
“用膳吧。”赖云烟见魏瑾泓不动筷,劝了一句。
这人也是可怜,说是扎针扎得全身都青了,现在没一处是好的,连吃点什么都只能用强咽的,活着还真是不如死了的好。
“你要多歇息。”看她喝完粥,又咽了一小碗黑得比墨汁还深的药下去,魏瑾泓看着桌上的碟碗淡道。
“嗯。”赖云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老爷的药来了。”这时秋虹带着过来送药的易高景过来说。
“奴才见过老爷,见过夫人。”
“来了,用膳了没有?”赖云烟问。
“多谢夫人关心,已用过了。”
赖云烟点了下头,看着他把药碗放到了桌上。
“膳后过一柱香喝。”易高景说道。
“今儿个是什么药?”这时,大门边有了急步声,玉面星目的魏世朝大步走了进来,奴婢们都纷纷朝他施礼。
“是安神补血的药。”易高景答了话。
“怎地来了?”赖云烟朝已走过来的魏世朝发问道。
“爹,娘。”魏世朝向他们叫过请了安,在她身边坐下后道,“来跟你们用膳,等会要跟法师去趟坟山,现下还有半个时辰。”
“再传点膳。”赖云烟朝冬雨看去。
“是。”
魏世朝没有作声,等父母都歇了筷,他把他们吃剩都吃了一遍,等吃完他们那些寡淡无味的饭食,他挑了一碗冬雨端来的素面一扫,朝父母又磕了头,这才离去。
“这是磕傻了?”见魏世朝动不动就朝他们磕头,赖云烟问冬雨道。
“奴婢哪知道。”冬雨淡道。
等收拾好杯盘出了屋,她向天咬了咬嘴唇,才把眼中的泪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