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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花成日家埋怨张红卫不孝顺,从来也不在婆婆面前伺候,她也不是不埋怨,但看看自己享用的,也就平心静气了。
你倒天天在我面前伺候,但什么时候花钱给我买过哪怕一斤果子?
至于说上林那个公司……我是不知道有多大多好多赚钱,但庄稼人实在,帮别人管着,就得往好了管,可不敢往差了管!三小子不错,为人处事都灵活,但他的本事也就那么丁点大,敢去管个大公司?
万一赔了,你们两口子手一撒,不干了。烂摊子不还得我孙女收拾?
想起上林说的那个什么追究责任制老太太就觉得心慌。赔了钱,还得追究责任,不光是把钱垫上的问题,还有可能坐牢……你们都没事,让我小孙女去坐牢?呸,想得美!隔得再远也是我亲孙女!
看到老太太的神情,张春花也隐约猜出老太太心中所想,暗自呸了一口,骂声老不死的,转个心思琢磨怎么把娘家人都安排进公司。
兴隆食品是不用想了,张红卫独的,连她说要去帮忙都不肯,宁肯用些远枝亲戚,也不用自家人。
倒是省城的那个,天高皇帝远,又是别人的公司,岗位还多,活又轻省工资又多,说起去也体面……
………
丈夫下班回家的时候,张春花正在侍弄刚晒好的被褥,说了声桌上有饭菜,铺开床单嗅了嗅,嗯,刚洗过有洗衣粉的香味,还有太阳的味道。
秋家小叔坐在饭桌前半天没说一句话,她纳罕,哪天回来不得讲讲见闻感慨,嘴跟婆娘嘴似的,怎么堵都堵不住——婚前说话叫能说会道;婚后么,叫婆娘嘴。
“你咋了?”天热,丈夫最受不得热,早就叫她把竹枕拿出来用,她怕招风受凉,今天才翻出,太阳下晒了一中午。
他犹豫,说:“你侄儿那个事,可能不行。”
张春花立刻瞪起吊角眼:“不行?谁说不行?我说行,就没个不行——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上林的亲叔叔,好容易提个要求,那华千山好意思驳你?”
他吞吞吐吐:“不是华千山……上林今天去了公司,给我驳回了……”
张春花狠狠的把手中地竹枕砸在了地上,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刺耳的砸地声和连串地跳跃滚动声,她还嫌不解气,一把掀了刚刚叠好的棉被,胸膛起起伏伏,怒气难平。
“这不行那不行,我娘家人要进公司也不行,还让不让人活了?公司姓殷也不姓秋,丫鬟拿钥匙,她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了!”
拔腿就往外走,丈夫连忙拦住:“你干嘛去?”
她怒吼:“我找张红卫去!老太太管不着孙女的事儿,她当妈的总该管管吧?让她瞧瞧她教出来的好女儿,怎么欺负我这个小婶!”
秋小叔没命的拽着她胳膊不让出门,急的满头大汗:“你别,别,嫂子也不管……”
“我就不信了。她从她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能不听她娘的话?从小就和我过不去,长大了还过不去,小孩子家懂什么,不全是她娘挑事在背后说我坏话!”越说越觉得有理,越想越觉得不单纯是上林的问题,而是妯娌不合,如今报复来了。
“你不知道,你那侄子也太不象话了点,在总店当着上林的面聊公司的是非,让她给抓了个正着!”
张春花一愣,身子也不再往外扯,慢慢平静下来:“你说说,怎么回事?”
等丈夫把事情从头到尾的一说,又说了公司刚刚颁布的几条政策,她才逐渐平心静气,只犹咬牙不甘心。
秋小叔最后总结说:“真不是针对咱来的。他们说的也对,这么大的公司,各地都是分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从总公司开始,到下面的办事处、各个直营店,分批次培训考试,两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