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没告诉父母何时放假,她觉得,一点行李,李长生的自行车就能驼回去。两辆自行车挂着大兜小兜,被褥卷起放在长生后座,上林在旁边扶着,小心翼翼的走。
突然后面有汽车鸣笛,长生推着车子往路边靠,对方却按个不停,并没有超过的意思。长生恼怒,马路忒宽呢,不够你横着走?破车叫唤什么?
上林也回头去看,车窗里伸出个脑袋,确是同班同学,季允文。
他父亲是镇电力局的局长,公家小车开来接公子,在路边停下,季允文几步小跑过来:“把行李放车上,送你们回去。”
人家瞟都没瞟秋上林,径直对李长生说话。
上林很客气:“不用麻烦了,我们离家很近。”
这时季允文的父亲也过来,摸摸上林头:“秋上林是吧?我和你爸妈都很熟,上车,我送你们!”
上林大汗。局长大人,您说话怎么和骗小孩的拐子一个腔调呢?
对方好心好意,也不好过分拒绝。季允文一把抱起被褥往车上送,长生忙着支自行车,上林不好意思旁观,忙上前搭把手,刚扶到被子上,季允文冷冷的抛下一句:“不用。”
闪身躲过,抱着行李卷大步流星。
上林呆呆的,低头看自己手,我很讨人嫌?
李长生和下林骑车,只上林一人坐上小车押送行李——没错,我没乱用词。就是押送!
季允文小白脸黑着,一副很不乐意很不情愿的模样,十分钟路程,被他搞得像上刑场。上林忐忑着,一路寻思,我得罪过他?
车到红星大院,长生和下林早在楼下等着,她迫不及待跳下车和对方说谢谢再见,季允文这才哼都省了,直接无视她,转过头与李长生秋下林亲亲热热,给秋上林郁闷坏了。
寒假偶尔说起,下林哈哈大笑。
季允文和长生、欧阳林昊的关系都不错。但自从高加强事件发生,李长生和欧阳林昊之间产生隔阂,再无往日随意亲密,季允文夹在中间难做人,想来想去怨到了她身上。
上林听完,大呼对方不可理喻。冤有头债有主,我可没说不让长生和欧阳林昊交朋友。再说,我和高加强闹矛盾,李长生要揍高加强,又关欧阳林昊什么事?他季允文凭什么看我不顺眼?
下林撇嘴,你不懂,男生之间的事儿,你不懂!
上林气恼,随手拾起木头扔进火炉:“我还不稀罕懂呢!毛都没长全你们才这么多事儿,你瞅人顾致远,哪和你们似的这么多毛病,是吧致远?”
扭头寻求顾致远的支持。
顾致远双手捧着烤地瓜,烫的呼呼吹,外皮焦黑里面嫩黄的地瓜在双手中抛来抛去,闻言茫然:“啊?”
李长生和秋下林对视,前仰后合的大笑。秋上林气得直翻白眼——你个吃货!
寒假来临,顾致远卷卷背包,借口下乡体验生活,留在秋家不肯回城。顾书记觉得大孙子不错,下乡体验生活嘛,和农民同吃同住,让他多了解民间疾苦。钱欣出于某种不能说的心思,一百个赞成顾致远住在秋家和秋上林进出同行,全家只有顾俊杰认为不妥,再三叮嘱儿子不许给秋上林添麻烦。
都放寒假,别人疯玩瞎忙,秋上林要忙的可都是正经事。不过也好,儿子跟着她,多学多看多上进!
他们若看见顾致远现在的模样,别说上进,就是上天,也死活得拉他回家。
想想初次见到顾致远的情景,再看看眼前这个顾致远,上林长叹一声,只恨造化弄人,沧海变了桑田,斯文装饕餮。
随便披了件黄军装,露出里面温暖牌红色绒线衫,汲双黑色大头棉鞋,遮耳朵棉帽随意丢在手边,捧着烤地瓜边吹边往嘴里填,同当年小学礼堂里主持节目,黑西装白衬衣打领带、大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