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作岩……”他皱了皱眉,遂抬头一问:“怎么了?”
戎爷叹了口气,指了指文件一角。“你看看日期。”
“是上个月13号,爸爸,难道你是说你现在还没有交货?”洛舟一惊,忙问。
“不错,货在海上出了问题耽搁了,现在在日本的海港,有些日子才能运的过来。”他起身,吞吐了一个烟,目光深邃。
洛舟握着合同,眼一眯。
“林作岩他给了限期么?”
“限期早过了,我们也知道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勇义之会。虽然林作岩嘴上不提,但从他要这么大批军火的意图上我们就能看出,他是要在大会上动武。”
洛舟更是诧异,勇义之会举办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谁敢在会上动武,以武力相向的!这林作岩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么?!
“他怎么敢?!”
戎爷另味一笑,冷哼一声,“虽然刚开始我也觉得这个猜测不恰当,但仔细想想,并不是没有可能。”他顿了顿,目光直视洛舟。“勇义之会,那是当初林爷办起的,最大的地盘以赌局来分东家,那也是他提出来的。但你想,为什么他会这么做?那是因为,他林爷就靠开赌场创的家业,他一身赌术出神入化,以赌局分割地盘根本就是打得他自己的响亮算盘,说的难听些,勇义之会只不过是他林爷的消遣。其余的人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他是大东家,他说一,你能说二么?”
洛舟目光炯炬,微微抿起唇。
“现在林爷死了,林作岩当了家。他——”勾了勾嘴角,戎爷笑了笑,“根本不会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对这些把戏根本不屑一顾。此人十分强硬,既然换了当家的,手段自然也要换了。改朝换代需更变朝纲,如今的勇义之会也要沿袭他林作岩的制度了。”
洛舟一挑眉,“如此,要是我们的军火送不到他手上,那勇义之会他岂不是无法掌控?”
戎爷一顿,遂目有愠色道;“与其考虑林作岩能不能掌控勇义之会,到不如担心我们自己没货怎么和林作岩交代!”
目光一偏,洛舟不语。他始终都无法对林作岩有任何好感,虽然年纪相当,自己却像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无风雨侵袭。但在黑道世家中成长的林作岩,自小可能便面对腥风血雨,杀戮仇恨。这让洛舟有种无法攀比的感觉,仿佛自己的生命以及命运都是在父亲手中掌控,而林作岩却能把握他自己的。
因为沁心,他总下意识的和他进行比较。虽然明知道,自己和他不一样,无法相比,却也始终不能释怀这个问题。他明白,一个男人全心全意要找出一个女人,不是有天大般的仇恨,便是有着无法遏制的爱……
只是沁心不明白,她的心现在在自己这里。但如果有一天,她发现那个如神般能呼风唤雨的人物,正爱着自己时,她会不会不再倾心于自己?所以,有时洛舟也会想,即便是为了沁心,他愿意抛弃自己所谓的愤世嫉俗,成为一个能媲美林作岩的男人。
他愿意为她改变,和努力。
戎爷望着低沉思考的戎洛舟,淡淡叹了叹气。“夜深了,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会想想办法的……看能不能和林作岩谈谈条件。”
洛舟起身,对着父亲一个微小的敬躬,“那我回房去了。爸爸,晚安。”
“恩。”
戎洛舟把书房打开,刚踏出一步,便看见三姨太端着补品扭着腰身走了过来。
一见洛舟,她喜开颜笑,妩媚的脸上春意盎然。
“哟,大公子也在书房内啊?”
洛舟十分讨厌这个嗲声嗲气说话的三娘,她的年龄比自己还小,根本无法把她正常看待成自己的长辈。
“刚和父亲谈了谈公事,现在回房。”他冷声道,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