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低了头,无言以对。
太后想了想,把旁边侍候的宫女们都打发了出去,然后道:
“哀家还有一句话跟你说。皇上子嗣艰难,这宫里的嫔妃竟也没有一个生出皇子来的。八年前的张贵妃倒是生了一个,只可惜难产死了,孩子也没了。如今丽妃本怀了一个,却是又小产了。虽然你也敦促查了,却也没有什么结果。哀家心里倒也有些疑惑呢。丽妃这事,虽然那几个贱婢供述是嫉妒所致,可哀家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样的话也相信呢?只是也不好再大肆张扬追查,也只平白地再多几个冤死鬼罢了,因此也就按下了。如今选秀在即,哀家只想选几个得力的出来,给皇上诞下子嗣,哀家也才放心。所以特地嘱咐你,别再捣鬼了,若让哀家抓住你的把柄,别怪哀家心狠,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了”
皇后吓得忙跪下,辨道:“儿臣冤枉啊。儿臣一心侍奉母后和皇上,也盼着皇上能早得龙子,以正大统,好解母后心中所虑。儿臣不可能也不敢做这等事啊,这可是诛九族的逆天大罪啊。母后明察,您不能这样冤枉儿臣呀。”
太后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别以为你装得可怜,就能蒙蔽了哀家的眼睛。哀家也是端木家的人。端木家的人是什么样的性格,哀家怎么会不知道?以前张贵妃的事,哀家倒也没疑你,只怨张贵妃没福,皇上没福。只是后来这宫中,嫔妃们的肚皮都没动静,哀家心里就疑惑了。若是皇上本身不能生育,那张贵妃是如何怀上孩子的?想来不是皇上的问题,那只能是嫔妃的问题。但嫔妃这么多,总不能都有问题吧?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低了头,委屈地道:“儿臣怎么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嫔妃们没能怀孕,怎么能怪儿臣呢。儿臣的肚皮也没动静呀,总不能儿臣自已害了自己吧。”
“你当然是不会害自己。可是皇上也并没跟你有什么床第之欢,你肚皮不争气,倒也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你自己拢不住皇上的心。只是别的嫔妃不能怀孕,哀家倒是疑惑得很呢。还有丽妃的小产,也是很有些蹊跷的呢。”
皇后拭着泪,半晌才道;“母后这样冤枉儿臣,儿臣也是无地自容的了。只是这莫大的冤情,恐怕也只有老天爷才能知道了。”
“你还敢提老天爷?你也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怕有报应?你这么做,只能是陷我们端木家于不义,置端木家于危险之中,你知道不知道?以前哀家还怜惜于你,虽然只是心中疑惑,却也不忍让你难堪。谁知你变本加厉,把丽妃肚里成形的男胎弄没了。那可是哀家的孙儿啊你……”太后说到后来,一时气急,便有些说不下去了,呼呼喘着气。
皇后忙膝行上前,抚了太后的脊背,轻轻拍着,惶急道:“母后别生气,保重身子要紧。是儿臣不好,没给后宫嫔妃带个好头,给皇上生下子嗣,让母后忧心了。儿臣无能,请母后责罚。只请母后别再生气了。”
太后一把将皇后的手推开,冷笑道:“你统领的后宫,统领得好啊。专门想方设法地把皇上的子嗣弄掉。哀家还不明白你的心思吗?”
皇后伏在地上,连连叩首,低声辩解:“儿臣冤枉啊,母后明鉴。丽妃的孩子本就是那几个宫人作的孽,跟儿臣有什么相干?再者,宫里这么多嫔妃,儿臣如何能有那么大本事,让她们都不怀孕呢?”
太后不怒反笑:“好好好,你倒是很能说,也很能抵赖。你这手段,当年哀家也用过。你还瞒得过我去?只是后来见这种法子太过阴损毒辣,只怕会折了自己的福,反正我已有了儿子,又封了太子,不怕别的嫔妃动摇哀家的根本,才收了手。不然,哪里有如今的紫阳王来犯上作乱呢。”
皇上此时倒不响了。
元春在房上倒听得诧异,却也明白了许多事。
兰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