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忍不发,直到昨日才假装毫不在意地向卢修斯询问寻找复活石的进展。
他的感觉不会错,能够有如此疗效的,只有复活石,只有它……
可是——“没有,我的主人,很抱歉,还没有任何进展。”
厚重的帘幕遮住屋外的光线,卢修斯棱角分明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脖颈,在一遍遍的钻心剜骨后疲软地瘫在他怀里,汗水涟涟。
那一天,里德尔阴沉地来回抚摸着怀中人手腕处的黑魔标志。他是第一个被他标识的人,一直以来,为他所信任,理所当然地信任着,而现在这个人的生命以最脆弱的姿态呈现在他眼前,无论被怎样的折磨谩骂都只会机械地重复:“没有,我的主人,没有进展。”
……
撒谎!
他在撒谎!!
他在对我撒谎!!!
里德尔的眼睛在这一刻黑得纯粹、深不见底。
此时他是清醒的并且在无声地暴怒着,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很伤心,他想起了那个失去一切的、疯疯癫癫最终死在他杖下的莫芬舅舅。那是他记忆中的耻辱,一直以来,他都以拥有那样的亲戚为耻。直觉令他对那种生命状态避之不及,可是或许,早已在不知什么时候他变成了和他舅舅一样令人怜悯的人……是的,怜悯。他真是糊涂啊,他怎么就没发现,难道卢修斯眼中那一直令他心安的眸光原来是在倾述着怜悯么?!
不、不、不——!
那一日,他本该用摄神取念的,可是他退缩了。
他只是静静抱着怀中温热的修长身体,将下颌轻放在那散发着清淡气息的白金长发中,双手冰冷。
§10
越是靠近山顶的古堡,中指上那枚从爸爸处偷来的古老戒指越是寒冷紧缩。里德尔轻轻摩挲着冰凉华美的黑宝石面,他很早以前便循着戒指上的佩弗利尔纹章调查出这宝戒本是属于斯莱特林传人的。他也查到了当年他的教父亚伦西斯是通过怎样的手段最终获取了这枚戒指。至于最后为什么会出现在盖勒特?格林德沃那里他已不想深究。
两年前在卡兰登堡内发生的袭击事件确是在他神智模糊下所为,不过他同以往每一次一样很快地就控制住了自己,然后他望着昏迷过去的卡兰登夫妇,对之前的犯罪行为采取了放任的态度。
他并没有杀他们,不过却将他们投入地牢,顺势接掌了教父的势力。他的手段炉火纯青,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安排。
一报还一报,当时里德尔这样想着。诚然,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许愧疚的,不过那也只是对一直于他有养育之恩的爸爸而言。他也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养成了这样冷淡理智的性格,人家说这很像邓布利多。
那可真遗憾,他冷冷地笑着,并相信那位远在霍格沃兹城堡的校长先生也是这样认为。不过这种心思他总是不舍得在盖勒特面前露出一丝一毫,如果说有什么他和如今的死对头相一致的话,那就只能是两人对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情感了。他们俩都是如此真诚地热爱着那个人。
虽然有时候里德尔总会有种自己并不完全了解爸爸的错觉,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竭尽可能地与之亲近。相比邓布利多的戒备,格林德沃给他的爱是毫无杂念的,纯粹的,他很珍惜。
可是也许他天生就是不适合接受这样感情的孩子。面对格林德沃时,他总是百般顺服,又在心中暗生焦躁叛逆之情。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擅长这样对待一个人。
所以有时候他会对爸爸心生悔恨,他清楚自己永远也成不了盖勒特所希望他成为的样子。
所以在听说卡兰登夫妇俩逃出地牢的消息后他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默许地放行,不再过问。
可是,